而扎西查到的消息是说,顾府前段时间的确来过一个姑娘。
因为扎西也不能太过张扬的调查这件事,避免打草惊蛇,所以这姑娘现在还在不在府中什么的不是很确切。
但只凭这一点,便足够让顾璟舟安心,他知道柳云诗至少是平安来了京城的。
人只要平安,在京城,他找到她易如反掌。
虽说是程宿给他下了药,但他自己其实此前也有心在京外找个地方歇下脚,洗漱一番换身齐整的衣裳。
诗诗最爱干净,他怕回了京,自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遭她嫌弃。
一想起柳云诗,顾璟舟眼底的光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程宿瞧了眼咧嘴傻笑的自家主子,视线往他刻意盖着的部位一扫,啧啧嘲讽:
“老大,你这体力也太好了吧,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马背上七八日,身负重伤不说,昨夜还打斗了半宿,如今光是想起嫂夫人,你就能……”
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夸道:
“不愧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常胜将军,体力就是好,与敌人鏖战都能战一宿不觉累,这要是食髓知味,怕是一日一夜都不够你发挥。”
顾璟舟拍了他一巴掌,本想反驳他,转而一想,干脆将欲盖弥彰的被子掀开,冷哼一声,炫耀道:
“小爷我体力自然好,不仅体力好,还天赋异禀,到时候成了婚,伺候得我家姑娘舒舒服服的,不像你——”
他上下扫了程宿一眼,嗤笑,“白斩鸡一只,也不知道你媳妇儿怎么受得了你!”
顾璟舟是在军营中待惯了的人,程宿也跟他待过一段时日,军营中的玩笑荤话比这还要夸张得多。
两人之间没什么文人的斯文。
因而程宿听他自夸,故意阴阳怪气地损他:
“老大天赋异禀,这你要是开了荤,也不知道嫂夫人的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顾璟舟一听他拿柳云诗调侃,当即冷了脸,猛的一脚将他踹从凳子上踹翻在地,呵斥道:
“给爷滚出去!”
程宿自知自己开错了玩笑,嫂夫人是老大的逆鳞,说老大可以,说嫂夫人不行。
他讪讪地摸了摸耳朵,说了句“那我去看看厨房的药如何了”,便灰溜溜地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离开了。
谁料刚一开门,门口之人也似恰好要进来,程宿便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季辞略一怔愣,放下刚刚举起推门的手,对着程宿略一颔首,淡声道:
“南砚可在里面?”
季辞说完,程宿才像是回过神一般,急忙让开门口,“主子他在的,季大人请进。”
他怔怔看着季辞从容地跨过门槛,面色淡然地进了屋。
方才……方才他还在跟主子谈论季大人,说几日都没见他回季府了,想不到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眼前。
程宿的视线下意识朝季辞的衣摆看去,果然瞧见他的衣衫下摆沾了些不明显的灰。
他瞧了眼房中两人,想了想,出去将门反手关了起来,去到灶上,让人烧了些热水。
——季大人喜洁之事,即便是他也略有耳闻。
方才将程宿赶走,顾璟舟就靠在床上,拿了床边的一本兵书一边翻着,一边平息自己。
骤然听见门口的人声,他猛地坐起身,把书一扔,顺手握住了身侧的匕首,蹙眉仔细听去。
待听到季辞的声音,他眉头一松,将匕首随手放回枕下,笑看向来人,“表哥怎么来了。”
他毫不怀疑季辞的能力能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他尚且在离京数百里的地方时,也许季辞就知道了。
所以对于他的到来他并未感觉到意外。
况且表哥这人做事干净,定不会让旁人知晓他的存在。
瞧见季辞步子突然顿在离床五六步远,盯着自己神色莫测的样子,顾璟舟将双臂展开,自己左右看了看,疑惑道:
“怎么了么,表哥?”
那个“表哥”二字从顾璟舟口中说出口的时候,季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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