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对他是避而远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陆隽的父亲年轻时是有名的童生,那几年南郢会读书的人不多。
可惜陆父乡试屡屡不中。邻里村庄的男女笑他不种地,偏要做白日梦,读那么多书,又不能当饭吃。
陆父受不住打击,心灰意冷,终日借酒消愁。
家里的积蓄见空,陆父放弃了做官的梦,开始下田耕地。但陆父大抵是没有种地的命,别的村户一年可产三百斤的水稻,而陆家却只产一百斤都是够呛的了。
眼看着孩子长大了,陆父把做官的梦寄在了陆隽的身上,送他去了学堂读书。
靠自家的地养活不了一家三口,陆父想着去租地主的田,这样一来就能多种几十亩粮食。
哪知这地主是个黑心肝的,刚开始菩萨低眉的,说不要那么多租金,只需年尾给他交点税就好了。
等到年尾,地主讲的税率高的直要把陆父吓死过去,然为时已晚,那地主说给不起不要紧,这些账让官府来算。
慈溪镇的官府和地主狼狈为奸,陆父便认命背上了高额的欠债。
陆家的厄运还未结束。那时陆隽不过十四岁,陆父积劳成疾,大夫说他的脊椎受损,重活是万万不能做了。
养家的重担落在了陆隽的娘亲身上,陆隽不想看着爹娘食不果腹地供他读书。
即便学堂的先生说他天资聪颖,只要他去参加秋闱,保准将来能考中状元。
爹的病情恶化,抓药要银子,请大夫要银子,调理身子也要银子。娘亲没日没夜地刺绣,做针线活。
陆隽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失去自己的爹娘。
他是家里最年轻的男子,可以做爹娘的顶梁柱了。
陆隽退学回来,把家里的活儿都干了,下田种地,喂养鸡鸭,去镇上找差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