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她们呢”虞雪怜没回阁楼沐浴,随意在间客房拾掇。
给她梳发髻的丫鬟身材高挑,鹅蛋脸,眉眼下长了两颗黑痣,却不丑陋。她一双细手拿着梳篦很是灵巧,三两下梳出低髻。
“回娘子的话,奴婢晌午见她们去小厨房要了两碗百合莲子汤消暑。约莫有一个时辰,奴婢在园中给夫人洗衣裳,听娘子的阁楼有嬉笑声,想是晚香她们在娘子的闺房歇息,就不怎么在意了。”金盏从小在陈瑾房里服侍,她娘在府邸是拿得住事儿的,管采买瓜果时蔬、金银首饰。
姨娘房里若缺了什么,也都差她娘去购置。
陈瑾待房里的丫鬟要求颇多,要她们读书学字,脑袋瓜起码会转弯,这样差她们办事省心。
金盏的娘亲在府邸不恶而严。
府邸是先帝所赐,五进四出的院子,但镇国将军府的主子是一巴掌数得清,可上上下下使唤的婆子、丫鬟、小厮,少说有七八十人。
他们各司其职,凡是外出,总要经过金盏的娘亲同意才行。
“她们惯爱偷懒,今日有劳你了。”虞雪怜望着铜镜,西窗照来的光跃在镜中,她抿唇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娘子折煞奴婢了,我虽是夫人房里的丫鬟,可服侍娘子是分内之事。”金盏在府邸许多年,今日是头次跟虞雪怜说上话,“奴婢今年十四,在夫人房里服侍有两年了。”
府邸前两年不乏杂事,小事有丁管家张罗着办,大事则是陈瑾着手处理。金盏耳濡目染,言谈要比别的小丫鬟稳重些许。
梳好发髻,虞雪怜换了衣裳。外边有道嗓音粗的丫鬟唤着金盏的名字——“金盏,你跑哪儿去了,咱们不是说要给夫人房里点驱蚊香吗”
“金盏!金盏!”
这声音堪要刺穿窗户,金盏迟疑地看了看虞雪怜,说道:“娘子,是青桔在叫我,她和我都是夫人房里的丫鬟。”
虞雪怜笑道:“你应她吧,我也要回厢房去了。”
“是,奴婢告退。”
等金盏出了厢房,虞雪怜坐了许久才回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