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上,虞雪怜仔细琢磨陆隽的语气,他是生气了么
她方才说的话,不至于会惹陆隽生气。
正厅。高乘远接了郑管家煮的白茶,刚张嘴要品一品味道,见陆隽来了,笑着站起身,“陆兄,我今日忽然登门拜访,真是失了礼数。”
现在陆隽入朝为官,他去了大理寺衙门,言语自是稳重了些。
念及坐在一起吃酒还是上回在老太太的寿宴,而后也没来往,高乘远不想让陆隽误会,“我是为公事到府,四月间,知晓陆兄考了状元,本想让虞姑娘替我向你祝贺,但那会儿我进了大理寺衙门,忙得四脚朝天,就耽搁着了。”
陆隽颔首道:“高公子既是为公事,登门拜访,已是极大的礼数。”
他请高乘远落座,问所为何事。
“我上个月手里落了一件贪墨杀人案,具体不方便说给陆大人。”高乘远说,“陆大人前两个月在礼部任职司务,经你手的公文应该有不少,然衙门的人去礼部调取,却纰漏重重。按南郢法例,我本是要直接去礼部找你,可若到了那处,我又担忧自个儿说话刻薄,影响陆兄。”
一席话下来,高乘远的意思明了,他是想提早跟陆隽通通风。
陆隽直言道:“高公子有要问的,陆某若是知晓,不会隐瞒。”
郑管家站在一旁,听得眉毛突突地跳。
这高公子居然是大理寺衙门的。
老爷过得清汤寡水,贪墨这种事,跟老爷肯定无关。
他二人平静地交谈,听者却吓破了胆。
小厨房备着午膳。
虞雪怜在西厢房沐浴过后,把陆隽送的里衣穿上。
她和他的身形相差甚大,他的里衣宽绰,袖口足够她再塞进去一条胳膊。
房门响了,是浮白的声音。
“娘子,属下随陆大人的护卫过来,给你送衣裳。”
虞雪怜推开一扇门。她事先备的窄袖襦衫,有了陆隽的里衣,不用在厢房费劲就穿好了。
她没打算在陆府用午膳,换了衣裳,便让观言带路,她和浮白从后门离府。
……
燕王世子在教坊司落得残废这一事,惊动了燕王府。
燕王下令彻查教坊司,教习嬷嬷一口咬死有女子假扮俪娘,设计谋害燕王世子,可嬷嬷说不清女子的面容。
坊里的娘子逐个去回话,说得有鼻子有眼。
无名无姓,凭空冒出来一个假俪娘,把燕王世子的命根子给弄没了。
燕王妃在府邸哭得犯了头疾,光是宫里去燕王府的太医,就有三个。
这件事终归不光彩,饶是燕王气得难以咽食,也不得不下令,让教坊司对此事守口如瓶。
因出了这档子事,朝廷的官员不愿触霉头,再不去教坊司消遣。
虞雪怜是后几日才得知,那天她出了教坊司,云娘没有按她说的去办,而是拿起交刀,挥手把燕王世子的命根剪掉了。
“要本郡主说,这假俪娘做得对。凡事讲究一不做,二不休,燕王世子是天大的祸害,这次把它那东西剪了,看他日后怎么出来见人。”
淮阳郡主很是大仇得报,恨不能把这件事让全金陵的百姓都听一听。
她今日请虞雪怜和温昭姊妹来吃茶,便是专门要跟她们讲燕王世子的丑事。
虞雪怜问:“郡主是如何知道的”
“是教坊司的小宦官传出来的。”淮阳郡主笑道,“那些阉人,怎可能对这种事守口如瓶燕王世子去教坊司,老是拿阉人的痛处揶揄他们,轮到李秉仁做阉人了,他们巴不得挨家挨户地去说呢。”
淮阳郡主所说,确实是小宦官做出来的事。
他们身上遭过一刀,有了缺陷,跟常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郡主听说那假俪娘去了何处吗”虞雪怜说,“这件事听着让人稀奇害怕。”
淮阳郡主摇头:“真俪娘死了,被人塞进教坊司后院的枯井,若要论她的死,跟燕王绝对脱不了干系。那假俪娘是来报仇的,下了狠手,怎会傻乎乎地等着让衙门的人去抓她”
虞雪怜:“郡主的话,颇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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