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死心, 又把柜子里所有东西重新掏出来,从衣服零食到书和成堆的试卷里挨个翻一遍, 忙得手忙脚乱,对面床铺的路夏却气定神闲,一边翻着小说,一边给程麦分享在她去非洲探亲这半个月里的新八卦, 从5班的班长和学委大闹分手, 到荣辉煌假发没带稳, 被几个在走廊打闹的男生撞飞了出去,最后恼羞成怒出了条新规, 禁止所有人在高三楼走廊追逐打闹。
“当然他不会承认真实原因, 对这条莫名其妙的规定他给出的解释就是——万一摔着撞着,伤筋动骨几个月, 还高不高考了。所以,现在每天到那几个点儿还有高一的学弟学妹搁楼梯口站岗呢。”
路夏吸了口棒棒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被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了:“哦!还有, 我们年级新转来了一女生。”
程麦正找得眼花缭乱,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吗?”
“不过放心,她跟你没竞争关系。据说是荣辉煌重金从他老家县中撬来的物理竞赛生, 指望人为咱学校保送清北的人数添砖加瓦吧,”路夏想了下, 最后补充了最关键的信息:“嗯,也是池砚目前的, 同桌。”
寝室里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路夏还以为她终于要有点反应了,腰都直起来了,结果就听见程麦纳闷地来了一句:
“真不见了,奇怪,去非洲前明明记得拿到寝室过啊。”
“喂!程麦,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路夏很不满。
“啊?”程麦停下动作,回头看她。
“我说,在你暑假补课请假去非洲看你爸的时候,有个漂亮妹子,不仅成了池砚的同桌,还和他在同一个竞赛班,”路夏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高中绝大多数不正当的感情,都是从同桌开始的。你给我讲个题,我帮你接个水,一回两回的,多了别人没有的共同话题,奸情就这么发展起来了。”
……
也许路夏说的是正确的,但当这事儿的主角变成池砚,程麦觉得事情可能就没那么肯定了。
首先,真的光是第一步“讲题”就得打个问号。
池砚对别人讲题是什么样她可是见过的,就这么说吧,如果一道题中间有五步,池砚要么直接“a-e”,要么“a-d-e”,过程简洁到降维打击人智商的程度,如果过程中被他发现中间是知识点没吃透,不会有第二遍讲解了,直接让人翻书自己学去,问就是“我又没拿老师工资,还要负责补课啊”。
所以,真的会有人问完他题目还能萌生出“帮忙接个水报答你”这种友善的想法吗?
估计想的是“等我去接个水——泼死你这个没耐心的刻薄鬼”吧。
脑子里幻想了一下这幕情景,程麦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然后,这一声笑就招到了路夏不满的质问:“你还笑??你要气死我是吧,真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那小夏子,你先帮朕急急这事儿呗,”程麦忍住笑,冲床上地下这堆狼藉撇了撇嘴。
池砚那没影的事儿先放一边,她眼前最要命的是等下第一节 历史晚自习。
本来历史老师,兼她的班主任孙文从高二接手文科班开始就老“看不惯”她,理由嘛,随便数数都列不过来:
她的成绩在班里是头部,偶尔发挥好了努力了还能冲到前五,但问题是——大部分时候努力一会儿就喊累。
其他科目都很不错,数学一般但总体稳中有进,就算考得不好时间也是花的最多的,偏就他教的历史,老砸锅不说,刚开学的时候还被他抓到上历史课看英文小说,导致每次级部针对头部学生开分析会,一讨论到程麦他这个班主任就要被点名,在荣主任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虽然德智体美劳除了体育全面发展,但染上了好学生最让老师棘手的大毛病——跟隔壁班的那臭小子早恋,偏偏两人成绩都不错,也不能来硬的。
附中师生上了高三谁不兢兢业业,带病都要坚持上班上学,但她却在暑假一轮复习期间请假半个月,说是两年没见爸爸了想去看他。
非常合理的理由,签证机票全弄好了再来跟他“申请”,他再不乐意也只能给她签字放行。
……
这回程麦自己把学案和试卷搞丢,该做的作业没做,她都能想象到孙文该怎么在全班同学面前敲打她了。
本来他就对她升高三前跑非洲玩半个月这事儿很有意见,憋着口气,自己这回算是给人递刀了。
正烦着呢,床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cy:【人呢。】
cy:【还不来。】
cy:【在非洲晒太黑,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
某人熟悉的贩剑,虽迟但到。
程麦翻了个白眼。
别别扭扭的,不就是催她去球场给他送水,满足下他的虚荣心么。
就不能坦诚点,好好说。
她也不惯着他,故意顺着回道:
【嗯,黑成非洲大兄弟的肤色了,怕被你看了笑话,还是不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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