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便顿悟了,祖母非不想与姑母团聚,而是若她离开了,京都里最后疼爱她的人便也没了。
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嗓子发痒,有些干涩,偏过头时,眼泪滴落在地上。
有些想法在此刻都冒了出来,压也压不住。
她不可能离开祖母的,再加上侯府平妻一事……
“祖母,随姑母去云州吧!我也去!”她揉了下眼角,隐下泪,蹲在了老夫人身边,“孙女要和离!”
夜未黑,褚昭便来了楚府门口,接她。
他只骑着一匹马,连随从都未带。
“夫君是面了圣,便直接过来了吗?”她问道。
褚昭道:“下次若要来楚府,唤我一道,如今天也黑了,不好再去拜访,到底失礼。”
连侯府都未回,便晓得她来了楚府。
她上了马,靠在他的胸前,声音沉静,“夫君在妾身身边放了多少人?自夫君离开京都,便有了吧!”
褚昭身子一僵,晓得她聪慧,瞒不过她,“只一人,我的暗卫褚一。他武义高强,留在你身边,我安心。”
自上次,楚盛窈遇袭,他便将人留给了她。
镇国侯府嗣子,身侧有一暗卫,武艺高强,一人可抵千万人。
她未说话,早就有所揣测,不过是得到证实了罢。
他待她这般的好,可终究是要辜负了……
回了侯府,走到花园时,周氏正抱着孩子逗着乐,一路走还小心翼翼的将孩儿包的严实,生怕吹了风。
少见在周氏脸上瞧着这般慈爱的表情。
即便只是女儿,非能继承三房的儿子。
她不晓得周氏*是否有过遗憾,婴孩儿小小的一团,着实可爱。
“盛窈,不必急,”褚昭握住她的手心,“日后我们想要多少都可以,十七八个都可以。”
她将一切神情都隐藏起来,抬眸挂着笑,推了褚昭一把,“妾身是人,非母猪。”
褚昭见她表情好了些,原本还怕她不喜他在她身边放人。
今日进了宫,她想永成帝,必定是要提起镇国侯府与周府婚事,用晚膳时,褚昭神情自若,未说什么,只不过给她夹了好些菜。
见她碗中还有大半,褚昭关切道:“可是不好吃?这些可都是你喜食的?”
“在东都府待了些时日,辛辣的菜式好像更合妾身的口味了。”她仰头,瞧着褚昭神情认真道,“或许妾身不大适应京都的生活了。”
褚昭笑道:“等事毕,还是要回东都府的,我还有一年多的任期。”
楚盛窈只垂下眸,没去答他的话。
用过晚膳,褚昭去了书房,今日忙应该不会回正房。
她命李嬷嬷多点了盏蜡烛,放在了小案边。
她又从抽屉中拿了一张崭新的纸,平铺在桌面。
墨是早就磨好的,笔尖沾了墨,上书三个大字:和离书。
‘愿相离后再聘妙妻……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写了大半,可字未尽,笔墨用尽,今晚是写不成了,她将信纸捏成一团,最后躺在锦被中。
李嬷嬷熄灭了灯笼,叹了长长的口气。
她翻了个身,望着帐幔,又重新点燃了灯笼,坐在了小案上。
点了些水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其实,这便是极好的结局,不妨碍褚昭与周府的婚事,全府上下皆大欢喜,顾了皇后太子,应了永成帝的要求,全了林诗雅的算计。
她也可以和祖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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