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人相信他的诚恳,相信他的好学,相信他的虚怀若谷。
他确实有领导者该有的人格魅力。
秋华年屏息凝神,垂下眼睛继续说棉花种植的实践操作。
一两个月后的今年春耕,棉花新种法就要在裕朝多地试行了。
从育苗到施肥,再到控旺、除虫、采摘……这一整套流程是固定的,但根据种植地的气候不同,还要做出调整和改进。
秋华年不可能一个人跑那么多地方挨个实验,这个步骤只能交给朝廷去做。
今年做这个实验的有传统的几片产棉地,有东北和西北的苦寒之地,还有各处的皇庄。
嘉泓渊看着案上画了几个红圈的地图,轻轻笑道,“孤幼年时听母后讲,父皇登基之前,曾奉先皇之命率军在边境抵御外敌。彼时天寒地冻,大军补给却被诸罪王截断,将士们连御寒之衣都没有,眼看天险雄关就要被攻破,异族即将长驱直入劫掠中原。”
“母后并非望族出身,无钱资助父皇高价从商贾手中收棉……”
嘉泓渊语气不变,轻巧换了个话题,“当年父皇被百姓尊为义王,所过之处,无不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甚至有百姓拆掉家中棉衣棉被,取出旧棉以资军用。”
“后来父皇登基,天下太平,裕朝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终于能吃饱穿暖,可惜棉花种植艰难,哪怕父皇一直令户部督促扩产,百姓仍非人人都用得起新棉。”
“孤身体虚弱,无法效仿父皇率军抵御外敌,只能在农事上多下功夫,替父皇分忧,为我大裕千千万万的百姓谋一份福祉。”
嘉泓渊诚恳而认真地说,“如此说来,齐黍于孤,正如周公之于文王,管仲之于桓公啊!”
“……”
非常擅长给别人画大饼的秋华年猝不及防被一块超级大饼砸中。
他不就种个地研究点农业技术吗?怎么突然被拔高到周公、管仲这样的圣贤能臣高度了?
当朝太子如此看重赞美,哪个正常的裕朝土著听了不迷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