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个叫挂杆,想着店里能用,就拿来给店里用了。
“这不是挂衣服的么?”蓬蕊接过挂杆,仔细打量。
“我们店里又不是成衣铺子,莫非他送错了?”玉姐儿嘀咕,看了看街上斜对面一家成衣铺子,疑心这挂杆走错了地方。
“那就不知道了。”青娘子回忆,“那人虽生得眉眼周正,但浑身吓人得很,我不敢多问。”像是个军爷,让人心生敬畏。
“那就放在店里罢,万一他知道送错了回来取走就好。”叶盏摆摆手,两下就下了定论。
几人继续做菜,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
过了一会,宓凤娘来店里帮忙。
“娘,您取条算条巴子和腊肠洗洗灰,今天买到了上好的松菌,我来做个松菌腊肉焖饭。”叶盏随口嘱咐宓凤娘。
“好嘞。”宓凤娘应了一声,就去取算条巴子,不过她身高不及叶盏,所以踮起脚也没够到。
她环视一圈,打算搬个板凳去拿,却看到倚在墙角的挂杆,立刻眼前一亮。
用挂杆拿下算条巴子和腊肠后,宓凤娘又把挂杆放回去,一边称赞女儿:“真是聪明,居然想到用晾挂衣服的挂杆拿来取用腊肠。”
“嗯?”叶盏看了看拿晾杆,“那是别人送错的。”
“不会送错吧,我看拿来取腊肠正好方便。”宓凤娘看了又看,“说不定就是好心人送来给你们的。”
叶盏摇摇头:“沾了腊肠上渗出来的油点,这晾杆我们花钱买下就是,下回那人找回来给他赔钱买个新的。”
从这以后店里上下都拿这晾杆来取用腊肠了,
别说,还挺方便,再也不用踮脚伸长胳膊害得胳膊酸了。
裴昭再来店里时就见到了蓬蕊在用晾杆取用腊肠,
他唇角微微扬起,满意看着晾杆:
长短合适、大小合适、力度巧妙,
买对了。
只不过那副手套,揣在怀里却怎么也拿不出来。
原本昨晚就能一起交给叶盏,但没想到昨晚过来时店里换成了青娘子,裴昭便想着先把挂杆给了,今日再给叶盏手套。
可今天见到叶盏,又觉得昨天的事情有些唐突了。
晾杆还好,算是寻常日用之物,送了也就送了。
可这手套,又是大红,又是绣花,似乎不像是普通男女之间能够赠送的东西。
一贯以冷面无私闻名开封府的小裴大人,这回第一次神色不属,他怀里揣着手套,像捂着一块热炭。
叶盏在做松菌腊肠焖饭,没有留意到他。
起锅下油,放入算条巴子和腊肠翻炒,再加松菌,松菌在反复炒制中渐渐变色蜷曲,切成薄片的算条巴子渗出肥油,腊肠片中间的白色油脂变得透明微黄,红的瘦肉则变得更加红艳。
再加泡了许久的大米,上锅蒸上,算是做好。
焖饭单吃总觉单调,索性再做一个如今大宋百姓家里流行的三和菜1做下饭菜。
倒一点街头酱油坊打的淡醋,加一点酒、再将盐和甘草一起调味,最后加点白开水调剂咸淡,煮开后便好。
玉姐儿拿小碗想去给自己盛一碗,被宓凤娘制止:“馋也就罢了,现在连酱油都要喝?”
“妹妹调制出来的调料都好吃。”玉姐儿不服气,辩解一句,三和菜家家都会做,原材料也差不多,但每家做出的滋味都不同,区别就是调制出来的酱料滋味不同,每种配料微妙不同,最后导致的是整体口味差异巨大。
叶盏笑,去菜篮子里掐了瓜苗尖,嫩嫩的瓜苗尖,最上面的叶须蜷曲着,最上面还有一层白白的绒毛,沾着清晨的露水还未干。这种是最嫩的菜尖。
炖盅里放入菜苗丝、瓜苗尖,再下橘皮丝,菜上面铺一两片白芷。
随后她走到蒸锅前,随口教玉姐儿和蓬蕊做菜:“这炖盅要放在大蒸笼上隔水蒸煮,正好借用蒸米饭的热乎气,节约柴火,时间上也正好。”
裴昭端着茶杯看着,心里有一种预感。
果然叶盏拿起了蒸笼两侧的竹编把手,眼看着她就要掀开蒸笼——
“且慢。”裴昭的声音比脑子快。
嗯?叶盏放下把手,扭头看向这边:“客人需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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