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浑身的气势谁敢上车?
玉姐儿在心里嘀咕,裴昭这人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威严,一旦施展出来就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屈服,顺着他的意思去执行。
还是叶盏拉她:“多谢。”长公主府门口还真叫不到车。
裴昭掀开车帘,服侍她们上了马车。这才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
车夫扬了扬鞭子,马车轮滚动起来。
估摸着出了这条巷子,玉姐儿这才开口:“裴大人,依照您看,二姐儿今日不该挺身而出了?”
她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无妨。”裴昭认真看了叶盏一眼,“她做什么都可以。”他知道叶盏本性善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此时袖手旁观,所以她不用改,她只要依照本性就好,自有他在后面替她周全。
事实上他在听见这件事时已经站了起来,当即决定闯进后院,脑海里迅速想了好几个法子帮叶盏全身而退。
一句话出口,车厢里安静下来。
玉姐儿的脚趾不安分在地上扣了扣:啧啧啧,肉麻。
早知道要听这么肉麻的话,她今天宁可步行走回家。
她悄悄借着衣袖的遮掩戳戳妹妹,想知道叶盏的想法,可是妹妹这回没回应她,似乎也在思索什么。
一路无话。玉姐儿坐着无聊,想起上回坐裴家马车摸到的零食,索性也翻了翻:“裴大人,我能吃吗?”
裴昭:……
“吃吧。”
“多谢。”玉姐儿便从马车夹层里翻出点心盒子,咔咔咬山核桃,这出去吃席还真不如在家吃得自在,压根儿没吃饱。
“咔咔咔”的响动声中,外面市井渐渐热闹的叫卖声也飘了进来,车中那两人却都安然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走出了城眼看就要到叶家酒楼前,裴昭才再次开口:“那位李夫人的丈夫是马军司都指挥使,是三衙九长官之一,统管开封府旧城内所有禁军厢军及治安之务。”
他这话来得没头没脑,叶盏从银哥儿那里耳濡目染也知道一点,这大宋从武将起家,自家也防着武将,所以有了枢密院不算,又有三衙牵制枢密院。
枢密院能调兵,马军司、殿前司、步军司三衙领兵,怪不得今日那小卢娘子能坐主桌的情况下李夫人不坐主桌,看着两人很不亲近,原来水火不容呢。
只不过裴昭说这个什么意思?
叶盏琢磨着,忽然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
“是,三衙的小吏也能转成流内武官,只不过一般人没有这个权利,也只有指挥使这般的官职才能开口。”裴昭一字一句开口。
叶盏这回嘴角勾起:“多谢裴大人!”
她一笑,就如昏暗车厢里骤然多了一道光,裴昭忽然觉得气喘得有点快,一时心跳都跟着快了几拍。
他计划等银哥儿进了马军司,日后帮银哥儿调进金吾司再上一层楼,原本打算日后再告诉叶盏,此时看见那笑容却差点脱口而出,只是想叫她消融再多一点。
这档口到了酒楼,马车停了下来,玉姐儿跟着叶盏下了马车,裴昭掀起车帘看了看叶盏:“我叫车夫回长公主府外等你娘结束再接她回家。”
那敢情好,既能省一笔车钱又能确保娘的安全,玉姐儿高兴起来,看裴昭马车走了,迫不及待问妹妹:“裴大人说那些官里官气的话,什么意思?”她就顾着嗑马车里的小核桃了。
第129章
宓凤娘这回可算是长了见识:原来贵人们吃席没有人打包、原来贵人酒席间的酒有好几种、
宓凤娘归家时满腔欢喜,一肚子的见闻还张罗着找毛笔和宣纸记下来:“不然回头我跟街坊们炫耀时恐忘了什么细节。”
可听女儿说完经历后顿时惊得什么都忘了:“怎得这般惊险?”她在侧院一处偏厅里做客,自然不知道正堂上的动静。
又急又担心:“你个傻孩子,难道在座那么多夫人老夫人一个都不晓得如何处置噎食么?倒要你来充大头鬼?”
骂完又叹口气:“也罢,你们姐妹若是躲事便也不是咱家人了。”
正感慨此事,谁知这时候听见外头一阵喧哗。
却是位侍女,从马车上款款下来,见是叶家酒楼,这才请叶家姐妹去李家:“我家夫人答谢两位,本要亲自上门请两位,谁知小主子受了惊吓一直啼哭,便只能派我来送礼。”
李家的马车很是气派,丝毫不逊色于叶盏从前待过的杜编修家。这也难怪,李大人是马军司都指挥使,人称马帅,虽是五品官但手握权柄,妥妥的官家亲信,家里自然也家底殷实。
婢女拿了一盘谢礼上来,里头有银锭子、上好的绸缎、土产等物。叶盏赶紧摆手拒绝:“夫人,孩子安然无恙我便足矣,哪里敢收礼?”
两边推脱了半天,叶盏无论如何都不收礼,侍女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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