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映如静静地听着,问她,“你觉得哪儿不值呢?”
大伯母没做声,也不能做声,然后挂了电话。
接着早饭后就是蔚映意打给她,起先说话还算理性,后来也开始胡说八道了,说这一切就应该让蔚映敏负责,她已经跟家里没关系了。
蔚映如问她,“蔚映敏具体要负什么责?”
蔚映意不说,只给此次……也包括既往发生的所有家庭矛盾统一定性——家庭制度是必然要分化瓦解的,等同于生老病死一样不可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的人生负责。
蔚映如问她,“所以你对这一切的漠视是正当的?”
蔚映意说姐,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堂姐俩的通话算不上愉快的结束了。
这到了下午四五点,蔚映意又打了过来,大概心里那股气慢慢消了,意识到上午的话有失偏颇,特意打电话找补来了。主要昨晚她都睡了,老太太打电话来阴阳怪气她,她气的一宿没睡着。
想要在这个世界好好存活,要么当个彻头彻尾的好人,活个三二十年见义勇为似的死去后被世人铭记;要么当个彻头彻尾的绝对自私的人,只管自己痛痛快快,哪管周围人死活。
但普通人普通人,就是良心被狗吞吃一半的人,既活不成好人又当不成恶人,只能在道德夹缝中撕扯生存。
蔚映如骑着电瓶车出来小区,正碰上开车晚回的明峻,明峻降了车窗准备问明皓,蔚映如轰苍蝇似的手一挥,说跟着他舅舅在西点店。
明峻也下了脸,车驶进小区掉个头去西点店。原本约好今天下午两点前他回来带明皓去看牙,这不下午在洗涤厂耽误了么?
反正现阶段夫妻俩都相互不耐烦。
他车没到西点店就碰见带明皓买鱼丸的蔚映敏,两人打个招呼,明皓端着纸碗就上了车,上车坐稳后嗦着鱼丸上的咖喱汁,问爸爸你是要带我去看牙齿么?明峻回头说咱今天先不看牙,等到医院牙医都下班了。
明皓问:“那我们是去玩么?”
明峻说:“你想不想参观爸爸的洗涤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