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言和舟雨都惊讶极了, 异口同声问道:“控制神魂?这跟幻术有什么区别?”
迦昙老气横秋地咂摸着嘴,用稚嫩的童音装出高深莫测的调调:“我们的身体啊,就像一个装满酒的葫芦, 一般的幻术都是作用于葫芦的内壁,雕些花啊鸟啊之类的东西,虽然藏在葫芦肚子里,轻易看不到, 但还是会留下痕迹, 但我们的神魂, 或者说魂魄, 就像装在葫芦里的酒,加一滴水进去,是不会在葫芦上留下任何痕迹的, 但酒却不是原来的酒了, 控制神魂就是这样的原理。”
舟雨听他这一解释,吓得腿都软了,颤声道:“那、那、那我身体里装的,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我岂不是要死了?!”
迦昙长叹一声:“唉,小舟雨啊,看开些, 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说,最后这点日子, 要好好珍惜。”
舟雨哇地一声哭出来,解千言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 见人哄不住, 腾一下站起来,揪着迦昙的龙角就吼道:“你吓她干什么!”
迦昙气得四爪并用, 硬是在解千言脖子上挠出道血印子才罢休,嚷道:“你这逆徒!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解千言没好气地将他甩开,拍着舟雨的背继续安慰她:“师父吓你的,别信他,你不会死,他肯定有办法,就算他解决不了,师兄肯定也不会让你死的,快别哭了啊。”
迦昙玩够了,见舟雨当了真,哭成了个大花脸,无奈地跟着安慰:“好了好了,你个笨蛋,怎么这么好骗啊?把手伸过来,师父这就帮你把脑子进的水倒出来。”
知道自己被捉弄了,舟雨又气又窘,还不得不乖乖把手伸过到迦昙面前让他“倒水”,只能暗地里使坏,从储物袋里摸出块吃剩下的饴糖,偷偷黏在三足金鼎脚底。
迦昙不知道她玩的这些小把戏,抓着她的手说了句“忍着点”,一口咬在细嫩白皙的手腕上。
舟雨只觉得有一股阴凉的气息顺着胳膊一路往上攀爬,快速游走过全身经脉,最后停在头顶百会穴,似是抓了什么东西,忽然疯狂地撕打起来,神魂割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舟雨惨叫一声,抱住头蜷缩成一团,眼泪混着冷汗,立时将她的衣衫浸湿。
解千言被吓了一跳,赶紧将舟雨抱住,见她牙关紧咬,怕她伤到自己,情急之下只能强行掰开她的嘴,让她咬住自己的手指。
舟雨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时,才迷糊地睁眼看了看,发现自己咬着解千言的手指,忍着痛松开嘴,含糊地唤了声师兄,将头抵在他胸前哭得浑身发抖。
解千言恨不能替她受了这痛,但却没有办法,也不敢催迦昙,只能紧紧抱着她,轻声哄道:“舟雨乖,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终于,一抹浅淡如烟的灰影从舟雨头顶飘出,被迦昙一把抓住,神魂撕裂般的痛苦消失,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乏力,舟雨只来得及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句“师兄好疼啊”,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