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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老实巴交的学徒,有一天会愤起把教医术的老师给砍了。
很快就有人去报案。
杏林馆被封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们看到里面的孙大夫被衙差用架子抬出来。
滴答滴答——
血迹淋了一地,没多久就有负责清理街道的街道司皂隶将地板上的血迹刷洗干净。
此时的许黟,正在另一家医馆里买制作消食丸的药材。
他出来时,发现街道的人突然变少了,只见到一队腰间持着官刀的衙差在四处寻找人。
旁边收拾摊子的阿叔好心提醒道:“后生你快快回家,这南街出命案了,那杀人的还逃跑了。”
许黟皱眉,想问下情况就看衙差朝着他们过来。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穿着灰色短褐,身上带血的少年?”
摊主阿叔连忙摇头:“差爷,小的一直在这儿摆着摊,没看见这人。”
衙差看他一眼,将目光转移到许黟身上,问他:“你呢,可有看到?”
许黟缓缓道:“没看见。”
这些衙差看许黟这模样,也晓得问不出名堂,没有再说废话,只道让他们快些离开,要是见到可疑的人,立马去衙门报案。
回家的路上,周围两边的房屋紧闭,素日里这个时辰出来玩耍的小孩,都被家长关在屋里不让出来。
恐怕在逃犯没被抓住前,这些小孩都没法出来玩耍了。
许黟快到家时,突然就见到一抹灰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房屋小道掠过。
他眉梢拧起,小道旁边就是许家的屋子。
第65章
院墙与院墙之间, 有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行的隔道,隔道里堆放着破旧的杂物,李济便是躲在杂物后方。
他蹲在角落里, 全身都在发抖,手里却紧紧地攥着那把砍过人,凝固着血迹的砍刀。
听到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李济如同惊慌的受惊鸟儿, 肩膀剧烈一抖。他瞪着凸起的眼睛, 眼底猩红,掠过癫狂的神绪, 同时间里, 李济在看清来的人是谁, 狰狞的表情怔住,滑稽而令人惊悚。
许黟皱眉:“是你。”
在看清这个人时,许黟的脑海里瞬间就想起这人是谁了。
李济嘴唇快速的翕动, 像是见到救命稻草, 声音急促中带着沙哑:“许黟。”
他这一声太难听了。
连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愣了愣。
许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在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说,这李济杀了人,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至少不会是在南街。此时的南街, 已有几队衙差在搜查,应该过不了多久, 捕快也要来抓拿人了。
李济得不到许黟的回应, 身上的紧张却像是泄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肩膀微垮, 喃喃自语:“我把他砍了,砍了三刀,他一定会死的。”
许黟:“他是谁?”
李济眼珠动了动,盯着许黟说道:“是孙大夫,给你爹娘治病的孙大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想看许黟脸上会不会露出别的神情,孙世童把许黟的爹娘都医治死了,这对许黟来说,也是仇人的。
可是为什么,他在许黟脸上只看到了冷静。
一种事不关己的冷静。
“你不恨他吗?”蓦然的,李济呼吸粗重地问。
许黟眼底带上了怜悯:“我为什么要恨他?”
“你应该恨他的,他根本就不是个好大夫,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李济抓着头发,痛苦地哭诉着,“他在没人的时候总是骂我,我干什么活他都不满意,说我笨,愚蠢,说我什么都学不好。”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教我,我在医馆里当了三年的打杂,他只许我碰那些药材,那药有什么效果,为何要给病人开那个药方,都不许我听,我苦苦哀求他,让我继续留下来,他却当着别的学徒的面,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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