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粮食涨价,还有这么多人排队买粮,这情况比许黟想的还要糟糕。也许在盐亭县以外,许黟不知道的地方,有的地方已出现断粮的情况。
要是真的如此,那就不止粮食涨价了。
许黟的目光扫过这些排队的人,从这些人里,他看出不乏有四处走商做买卖的。他们的消息更加灵通,待粮铺开了门,就几石几石地往外搬着粮。
轮到许黟时,粮铺里的粮食已抛售出一半。
那忙碌的店小子看着许黟,已心如止水地问:“要多少?”
许黟道:“要五石。”
话音一落,店小子有了新的反应,买五石粮食不少。
前头有几个这么买的,都是跑商的,打算拉着粮食去那些粮价更贵的去倒卖,趁机挣钱。
不过他看面前穿着碧青色长袍的少年郎,不像是四处跑商,身上没有那股圆滑的奸诈味儿。
店小子手指飞快地敲打算盘,算完说道:“今个的粮价,一石稻谷是五百二十七文,买五石要两贯钱又六钱三十五文,不赊账。”
许黟颔首,从钱袋里取出一锭碎银子。
店小子拿着碎银子称重,是二两八钱。他折成铜钱换算后,串了两串小钱,又十一个散钱给到许黟。
这白银的价值比普通的铜钱价高,折成散钱,有时候能多出十几个钱。
算好钱,粮铺里搬粮食的壮汉,就将一石石粮食搬到许黟乘坐的牛车上面。
何秋林看着许黟买了五石粮食,眼里露出羡慕。
可惜何娘子只给了他一贯钱,连二石稻谷都买不到。
于是,何秋林买了一石稻谷,一石豆子。
两人买好粮,回去路上遇到几个都要去买粮的街坊。
许黟拉着他们问是发生何事了。
被拉住的街坊看到是许黟,就耐着心地说道:“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北边那儿数日前就闹灾了,县城里的粮铺得了消息,纷纷把价给往上涨,再不买的话,好些人担心,后面还会涨。”
“咦?许大夫是买粮回来了?”另一个人看许黟坐的牛车装满粮食,惊讶地问。
许黟道:“我今儿去粮铺里卖粮,见粮价涨得高,就多买一些囤着。”
那人咂舌,只听过粮价便宜的时候买,没见过涨价的时候才屯粮的。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多想,道别了许黟他们后,脚步略有些飞快地往粮铺赶去。
旁边的何秋林忧心忡忡地看向许黟:“黟哥儿,你说北边那真的闹灾了吗?”
许黟微摇头:“不知。”
他心里也担忧。
何秋林紧张说道:“要是真的受灾了,那这粮价还会涨的。”
“嗯。”许黟拧着眉,心绪不高地与何秋林坐着车回到家门口。
两人一前一后地把牛车里的粮食卸下来,让刘伯也多去屯一些粮食。
刘伯唉声叹气,说道:“我家里有粮,秋收攒着几石稻谷和几石菽嘞,不过已吃了不少,还是要去粮铺里买一些。”
他今天听了一嘴粮价涨的话,整个人都惶惶不安。
这粮价一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为煎熬的,他们一家算下来十几口人,每天光消耗粮食就是一笔不小的数。
他家里能囤着几石粮食已是侥幸。但多的是家里无多余存粮的,尤其是那些家里人丁少的,种的粮食交了税赋,剩下能嚼口的就不多了。
众人在沉重的气氛里各自回家。
……
接近午食,许黟在诊堂里接待一个来看受寒泻肚的病人。
他问诊完没开药方,直接抓了一把葛根和黄苓包在黄麻纸,让病人回去煎煮服下。
病人拿了药离开,许黟起身走动,就见到庞叔双手拢在袖子里往许家院子过来。
庞叔是来请许黟去庞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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