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许黟的眉梢蓦然一抬,这和他来的路上想的,可完全不一样。
这位韩县令瞒着所有人的耳目请他出诊,如今到好不容易到对方的府里,却好似……
不是那回事。
他心里存着疑惑,却什么都没说,只淡定道:“劳烦张管事带路。”
张管事比了个手势,请许黟跟随他而去。
很快,他们出来偏厅,往东厢房的方向过去,但不是去的主屋,而是旁边会客的偏屋。
张管事在屋外,有一个丫头拦住他,欠着身道:“张管事,娘子请许大夫进去。”
“明白。”张管事点头,行事平稳的对这位丫头说道,“你去叫姚妈妈,让她把屋里的香先灭了,再端净手的水来,帕子等物,也都要备好送来。”
丫头回话说:“姚妈妈今日不当差,但杨妈妈在呢,叫她可好?”
“不行,你自己去备。”张管事眉头皱起,不容置喙的发话。
丫头答应着,打起帘子叫他们入内,自己先退下去备净手的物什去了。
张管事虽是外男,但他领着府里的管家差事,进个屋给府里的夫人请安回话,府里别的下人婆子的,也不敢乱说什么。
何况这屋里,也不止江娘子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侍奉的大丫头,大丫头跪坐在小榻旁边的软垫上,身前有一张矮凳,上面放着铜制的钵,她正用碾子,碾着里面的花瓣。
江娘子顶着快要临盆的肚子,半侧躺在软榻上。
她这几日夜夜睡不好,脸色差得很,在许黟刚到府里,便已经有人向她通报了。
若放在平时,她自当是要梳洗一番,听闻外面传来的动静,江娘子眼睛一睁,对旁边的大丫头说道:“巧竹,香灭了。”
巧竹应声说好,起身就把屋子里熏着的安神香给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