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带回来的衣物和鞋子,都用肥皂水浸泡后,再煮沸消毒,晾在太阳底下暴晒。
只有经过这几道程序,这些衣物才能重新使用。
当夜,就有民壮出现感染反应,安置坊里时刻都有人守着煎药的炉子,有人出现症状,立马就能将药汤煎煮好端过来。
当初带头闹事的老胡,这会儿躺在木床上,心里恐慌地辗转难眠。
跟他同屋的小伙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问:“老胡,你怎么还不睡啊?”
老胡没功夫回应他,脑海里都是今日接触的那些衣物。
接连几日,他每天都听到洪巡检带来的十几个人有人病倒,对此更加惊骇难捱,不是说瘟疫控制住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病倒了?
老胡没有胆去问洪巡检内情,只好是托了关系去问那些住进安置坊的民壮。
这些民壮都被洪巡检交代过,有人来问,都是统一口径:“无可奉告。”
得不到想要的消息,老胡心里的惶遽不减反增,住进来的民壮没有新的成员病倒了,反而是他过于惊忧而高烧不退。
第二天,许黟来到义诊处得到消息有些意外。
“病了?”许黟挑了挑眉。
庞敏才说道:“昨夜我都躺下了,就有手力来找,我去瞧了,就是惊厥导致的,两剂药汤就能好。”
许黟听了,摇头一笑:“看来是被吓到了。”
不过洪巡检带着人突然住进来,确实引起了部分手力和民壮的恐慌。
好在除了几个跟尸体接触比较长时间被感染,洪巡检和其他民壮都没有任何反应。
观察期结束,洪巡检就带着人匆匆离开安置坊。
霍乱源头解决,感染途径被防控,王家村和杨家庄等几个出现霍乱的村庄再也没有病患出现。
这对于安置坊的所有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说起这三个月,这期间里,只有几个老叟的重症者熬不过去。
那个令所有大夫都头疼的小患者,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先是用调中汤稳住了愈发严重的病情,许黟又用婴孺方重新开了救治方,经过最危险的几日,这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开始主动嗷嗷哭着要吃东西。
有了食欲,就是好转的开始,十几天后,这个最小的患者也病好痊愈,跟着老杨一家子返回杨家庄。
……直到安置坊里最后一个病患治愈,这个临时搭建的安置坊,就要拆除了。
这日,贺县令亲自过来迎接他们回城。
回城的队伍浩浩荡荡,但来城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却不多。这次瘟疫虽没有传到城内,可城内百姓都收到瘟疫的消息,不敢轻易出城。哪怕如今外面敲锣打鼓,宣告着瘟疫结束了,但依旧有胆小者不敢出城,特别是往城外以南方向。
许黟和庞敏才等数位大夫防控瘟疫有功,贺县令着手操办了庆功宴,并将这件功德事记载在县令府册里,还要为他们等人立功德碑。
许黟:“……”
功德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立的。
哪怕是一个小地方的县令想要为他们立碑。
但转念一想,历代官民对宣扬功德一事都是很重视的,并且乐此不疲,所以贺县令想为他们立碑,不仅仅为了他们,还有那闪闪发光的政绩。
见其他大夫都是满脸荣光,一派欣然接受的程度,许黟那点不好意思的情绪也咽了回去。
余下的,便是迟来的热血沸腾。
看着镌刻有他名字的石碑,是他在这个时代里留下的第一个足迹。
……
半月后。
庞氏医馆。
这场还没爆发就被防控起来的瘟疫结束之后,许黟他们终于回到租赁的庭院,只是没休养几日,就有不少病患来找。
他这一疫也算是打响了名声,蕲水周围县城不少百姓都知晓许大夫的名号。
许黟看着不少病患不远千里而来,院外巷子每天都排着不少车辆,给左邻右舍带来诸多不便。
他在思索着要不要临时开间医馆时,庞老爹盛情邀请他去庞氏医馆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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