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曲月抿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彻底将提上来的心落回实处。
不多时,阿旭匆匆地跑来回禀许黟的交代,说让颜曲月带着人先回去,他这段时间要住在霍家。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颜曲月问阿旭。
阿旭道:“郎君说,他把人治好就回来。”
颜曲月点头:“行。那我们回家去。”
焦氏看着她如此果决爽快,诧异地多瞧她两眼,便被颜曲月捕捉到视线,往她那边递了个笑容。
“……颜弟妹,你不担心?”焦氏轻声地问。
颜曲月摇摇头。
这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信任许黟的医术,只要他说能救的人,自然能救。
……
许黟将颜曲月一行人托付给邢岳森送回家,他只身一人上了霍家的马车。
来到宋朝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坐马车。
霍家的马车低调奢华,从外看不过寻常,一进入车厢,就闻得空中暗香幽幽,再看中间摆放梨花木几桌案,那幽香便是上方的雕花铜香炉飘出来的。
燃的是许黟极为熟悉的沉香盘香。
是极品沉香所制。
睨见许黟进入车厢就不言不语,斜靠在仆从身上的霍玉清虚弱开口。
“许先生。”
闻言,许黟低垂眉眼看他。
霍玉清挪了挪位置:“当时之情,要多谢先生救我,要不然我怕是早没了性命。若是以后先生久居京都,有何要求都可告知子瑜,子瑜自当全都奉上。”
看他停顿半晌,许黟方开言:“霍郎君言重,我不过浅知些药理,胆子又大了些,才出手相救。”
“不,先生过谦了。”霍玉清摇了摇头。
当时他确实昏迷,后来他有段时间疼得清醒过来,听到许黟为了救他,还拿出人参散。
那散服用之后,他顿时有了力气说话。
可见那人参散弥足珍贵,急要时候能将将死之人救回。
这等恩情,霍玉清如何能三言两语就谢过。何况他与这许黟年纪相仿,要是能成为友人,也算不赖。
霍玉清眼神促而深然,以他们霍家在京都的地位,想要攀上他家关系而讨好他的人比比皆是。但他并未在许黟身上,看到这等讨好,甚至于,都不想接他小叔的玉佩。
他强撑精神,真挚道:“你救我,我该好好谢你。但我这会身体虚弱,说再多也无用,等我伤势好了,定好好报答。”
许黟看向他:“嗯,好好休息。”
他把霍玉清当成刚被救回来的病人。
这样的病人需要安抚。
要不然病人心里会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不利于伤口恢复。
半个多时辰。
马车停在霍府门前。
许黟下车,下巴微挑看向前方,霍府拱式大门气派轩昂,门前,有几个穿金戴银,身着华服的妇人候着。
这些妇人有老有小,身边都有伺候的丫鬟、妈妈作陪。
看到霍玉清从车厢里被随从抬下来,为首的两个一老一少的妇人捂脸啼哭。
她们身后,其他妇人也跟着情深喊着。
“玉哥儿。”
“玉哥儿,人可好着?”
“玉哥儿,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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