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是不爱将公事带回府里来吗?”
雅尔檀进屋的时候一眼便瞥到了胤祚手中的火枪,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胤祚笑着将东西放回匣子里:“这如何能算公事?”
他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宫人们都下去, 自然地搂过雅尔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这可是个秘密。”
火器营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掺和进去的, 汗阿玛这么多皇子,明面上正儿八经有能力在里面兜一圈的不过也就大哥、太子和他三人罢了。如今汗阿玛暗中吩咐戴锌将最新研制出来的改良火枪第一时间送到他手里, 很难说是不是在暗地里提防他的这两位好哥哥。
毕竟这其中一位是实打实的掌过兵上过战场的, 而另一位近来的动作更是不小, 拥戴太子的官员眼见着是越来越多了。
雅尔檀是个聪明姑娘, 听胤祚这么说就知道这必然牵扯到朝堂上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将桌边刚放下的食盒往胤祚身前推了推:“额娘特地吩咐小厨房做的。”
“我看额娘这几日有点茶饭不思的模样, 这段时间又恰逢苦夏,身子似乎消瘦了不少……”雅尔檀想到今日进宫时祝兰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担心。
“四哥和十三弟离京这么久都没有动静,额娘着急也是应当的。”胤祚心里浮上淡淡的担忧,这段时间来他也在各方打听消息, 零零碎碎的消息倒是有不少, 但大多都是无关痛痒,真正重要的根本没有人透露给他。
恐怕四哥这次牵扯的事情不小, 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
永和宫内祝兰倒是完全没有雅尔檀所说的茶饭不思的样子,反而坐在牌桌上一副大杀四方的模样。
“抢地主吗?”祝兰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望牌叹息的吉娜有些乐不可支,“你说你都打这么多年牌了,怎么还一副不会打的样子?”
“论心眼子,我哪里比得上你?”吉娜唉声叹气地伏到桌上,“你也是,心真大。胤禛他们一个月都没消息了,我看你也不急。”
祝兰摸了摸正在吃酥酪的齐布琛:“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长居深宫,哪怕再怎么想要帮扶一把他们,也终究力所不及。”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说到这个吉娜就来劲了,她把牌洋洋洒洒地扔到了桌上,眉飞色舞道,“还记得小七刚出生的时候,你一把把他抱过去塞到万岁爷怀里,那个胆子,那个脾气,我都感觉你能和万岁爷叫板,可把我吓得不轻,觉得你可厉害。”
“那时候确实年轻……”祝兰已经好久没有想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了,今日吉娜提起来,她反而有些怀念。
“不过后来想想,那时候胆子也确实大,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祝兰笑嘻嘻地将吉娜洒出来的牌收起来,瞪了她一眼,“你这哪里是追忆往昔,分明就是想趁机混水摸鱼!”
吉娜两眼望天。
一旁逗着齐布琛的舒舒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眼见两人快要理论起来,她连忙扯开话题:“听说五公主的婚事有眉目了。”
祝兰率先闭上了嘴,疑惑地望向舒舒。
“我也是听十二说的,他前几日进宫去探望苏麻,正巧遇到太后娘娘招了几家汉军旗的夫人带着自家儿郎进宫,里头有一个生的那叫一个芝兰玉树,风姿绰约,听说太后娘娘喜欢的不得了。”
五阿哥娶妻后,额尔赫的婚事就成了压在太后心底的一块重重的石头。再加上又有舜安颜的事情在前,她更想给额尔赫挑一个才貌双全,家里关系简单的夫婿。
“那是谁家的?”吉娜好奇道。
舒舒回想了一下犹豫道:“那些朝臣的名字我也记不太的,那孩子似乎叫什么……张廷玉?”
嚯!这她可熟!
不单单说张廷玉本人出类拔萃,是清朝历史上唯一一位配享太庙的汉臣,更是因为他的父亲张英还是胤禛的老师。
“额尔赫见过他么?”祝兰不免也有些八卦。
舒舒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儿女的事情很难说的那么清楚。”
门外突然响起侍女惊讶的声音:”六公主?”
众人回头,雅利奇不好意思地推门进来,她穿着一套银红色的骑装,配着她越发高挑的个子,看起来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小大人还能做出听墙角的小动作,祝兰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不敢进来听?”
雅利奇灰溜溜地坐到祝兰身边,撒娇道:“女儿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听六嫂说您最近食欲不振胃口不好,我就让小厨房的人做了青梅粒,特来孝敬额娘的。”
她这两句话说的抑扬顿挫,百转千回,若是在这里坐的是个儿郎,恐怕心都化了。可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她铁面无私的亲亲额娘,从小到大对她这一套已经完全免疫了,面对雅利奇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祝兰淡定地从罐子里摸出两个青梅粒塞进嘴里,古井无波地评价道:“尚可。”
嘤。
雅利奇讨好地锤了锤祝兰的腿,实在没憋住忍不住问道:“皇玛嬷已经给五姐选好额驸了吗?那个叫什么张廷玉的,人怎么样?生的到底有多好看?”
她就像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甚至都让人来不及回答。
“你若是这么好奇,为何不亲自去问问你五姐姐?”祝兰挑眉问道,“你皇玛嬷又不是什么在意男女大防的人,她挑人必定会叫额尔赫过去亲自看看,她肯定见过张廷玉。”
雅利奇恍然大悟:“额娘说的在理!”
刚说完,雅利奇就像风一样跑了出去,从永和宫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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