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退了想要上前帮忙的宫人,亲自动手掰开了蟹壳,一股浓郁的蟹香扑面而来,膏黄如金,蟹肉洁白如玉,细嫩滑爽,一口咬下去让人心满意足。
“额娘在这里一个人吃螃蟹都不叫儿子!”
祝兰听脚步就辨认出了来人,轻快得很的一听就是胤祚,后头那个有些沉的……
少年人在外奔波了几个月,精气神和在宫里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四哥怎么没同你一道来永和宫?”祝兰放下手中的螃蟹,擦了擦手中的汁水忍不住问道。
胤祥老实道:“汗阿玛留四哥在乾清宫下棋,六哥就带儿子先回来了。”
玄烨将胤禛留下必然有他的原因,估计和这次想兄弟二人停留江南几月有密不可分的联系,祝兰也就将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她一转头,就看见胤祚坐到了原本给雅利奇留的位置上,双手一掰,蟹壳就这么水灵灵地给他掰开了。
“你妹妹特地挑的蟹,等下她回来了要和你闹了。”祝兰提醒道。
胤祚眨眨眼,手里的动作却是不停:“连蟹都挑好了,人怎么反倒不见了?那这蟹......不就是儿子的囊中之物了?”
“草原那边来了信,她拿了信就跑回屋子里去看了。”祝兰向胤祥招了招手,“那么拘束作甚,你也来挑一只好的吃。齐布琛刚刚已经吃完去睡午觉了,等你们吃的差不多,她也该醒了。”
胤祥笑着应了声,胤祚撇撇嘴:“女大不中
留~”
五个字硬生生叫他念出抑扬顿挫的感觉,逗得祝兰没忍住笑出了声。
“六哥又背着我在额娘面前说我坏话!”
雅利奇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朝她六哥瞪了一眼,气鼓鼓地拉住祝兰的袖子:“额娘你看六哥,说我坏话就算了,我的螃蟹他也要吃,好事都叫他一个人占完了!”
胤祚眉毛一挑,双手一推故作伤心道:“谁吃你螃蟹了,你六哥我特地给你处理好的蟹黄蟹肉,到你嘴里就成了我要吃你的东西了。没想到啊,在雅利奇心里,你六哥我居然就是这样的人......”
白瓷碗里盛满了剔好的蟹黄蟹肉,金灿灿白生生得堆在一起,看起来让人馋涎欲滴。
“诶呀,六哥~看来是我错怪你了。”雅利奇原本皱成一团的小脸顿时展开了,她笑嘻嘻地拉住胤祚的袖子摇了摇。
祝兰被两兄妹逗得乐不可支。
秋分一过日子就变得昼短夜长了,刚到酉时天已经是一片乌黑,胤祚、胤祥这样年长的阿哥自然不能在后宫久待,因此在胤祥见完妹妹后二人就离开了。祝兰带着齐布琛和雅利奇回了屋内。
祝兰在宫人的服侍下脱下繁重的衣衫,刚准备上炕休息会,就看见雅利奇心事重重地坐在小圆桌边上,桌上是两封厚厚的信。
她也没细看,只是打趣道:“策棱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让你这样魂不守舍的?”
雅利奇有些犹豫的将两封信拿起,见状祝兰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于是挥手让一旁服侍的宫人们都下去,自己坐到了雅利奇身边。
她定睛一看,一封信上的落款是策棱无误,另一封信上的落款却是穆图尔贺的名字。
“穆图尔贺怎么突然给你寄信了?”祝兰有些疑惑。
雅利奇没有将信纸取出,原本拧着的眉头微微放松:“四姐姐说她有孕了。”
祝兰有些惊喜:“这是好事啊!穆图尔贺怎么不让公主府的人上报呢?若是她额娘知道这件事,我估计用膳都用的更香。”
“她说因为月份尚浅所以不能确定,不想让汗阿玛和郭贵人空欢喜一场。”雅利奇转过身面向祝兰有些感慨,“这倒也不是四姐寄信的主要目的。”
“敦多布多尔济对四姐姐很好,除却家中事务之外还给了她参政的权力。”
祝兰一怔,清朝后宫不得干政的训诫一直死死地压在她们这些宫妃的头上。
她现在对宫外朝堂之上的那些了解和猜想都是靠胤禛和胤祚哥俩回宫给她透露的消息,或者就是偶尔玄烨来留宿的时候会说出一两句有关的事情,然后她自己瞎捉摸。
“四姐说她这段时间暂住清水河附近,蒙古那边的荒地甚多,她就命人圈了四万亩地开垦种地,只是近来吸引了大批杀虎口外的汉民前来,她有些担心汗阿玛......”
玄烨虽然乐见于自己的儿女成器,但是身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卧侧之塌那容他人酣睡。
穆图尔贺这种行为在日渐多疑的君主眼中恐怕会引起疑心,再加上她的额娘虽然没有给她生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郭络罗家可是有两个排行靠前的阿哥。
虽说胤祺被太后娇生惯养,养的与世无争,但是胤禟这小子可不甘于平凡。暂且不谈他的敛财手段,就说他现在带着老十和老八走得极近,老八又是惠妃养大的,几番联想之下又能扯到朝堂之上的党争上去。
难怪穆图尔贺不敢在这个档口上报自己有孕的事情。
“另外就是策棱的信里面有些准噶尔现任大汗,策妄阿拉布坦似乎又有所动静。”
雅利奇小脸一垮:“策棱说,若是再起战役,他准备去搏一搏军功。额娘,战场上有多刀剑无眼你是知道的,我实在担心......”
祝兰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她安抚地拍了拍雅利奇的肩膀:“策棱是天生的鹰,你虽然喜欢他,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去折断他的翅膀,让他永远像笼中鸟一样陪伴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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