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美玉无瑕的好事?杨家已是姑娘能攀得到的最好的婆家,依我看差不多得了!再多强求便过分了!”
见谢蕊神情漠然,起身便要拂袖离开,应姨娘知道她这是厌烦极了自己的絮叨。
但不死心的应姨娘,却仍旧追在谢蕊身后,唠叨劝诫:“嫁到破落人家里姑娘倒是能掌管全家,可那家掌起来有什么意思,享用不了体面尊荣,锦衣玉食的日子,姑娘能过得了吗?姑娘什么都想要尽善尽美,可也要瞧瞧自己是甚模样……”
谢蕊烦应姨娘烦得不行,偏生此人是她的生母,与她同住一个院子,而她如今又被禁足。
关上房门,将应姨娘琐碎聒噪的声音一道关在门外,想到方才得知的那门婚事,谢蕊眼神暗了下去。
她绝不要就此认命!
……
夜色如墨,卢宛自从有孕后,便变得甚为嗜睡,不到亥时,便早早上榻休息。
困意沉沉,她正睡得香甜,却忽觉腰肢被一只劲瘦有力手臂勾住,揽入身后灼热怀中。
夏夜寝衣薄,被火炉般体温的男人身体这般搂抱着,卢宛微皱眉心,有些不快不耐地悠悠醒转。
推了推男人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与放在小腹的大掌,却纹丝不动。
卢宛借着转身的动作再度推了推谢行之,枕在他手臂上,抬眸,睡眼惺忪问道:“怎么样?老夫人好些了吗?”
今日下午,谢行之鲜见有空跟她一道用晚膳。
却不料,两人方才动筷,寿安院的人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说谢老夫人醒了。
卢宛胃口不好,身子骨也变得懒洋洋,软绵绵的,谢行之便让她莫要再去寿安院,免得沾染病气与晦气。
望着怀中小妻子睡眼蒙眬,微皱的白皙小脸,谢行之眸色怜爱地低头,在她嫣红水润的唇瓣上亲了亲,抱着她道:“已经醒了,只是精神愈发不济,已经在各地又发告示,遍寻天下名医。”
想到之前谢老夫人摔伤了腿,病急乱投医,竟叫了术士来府中驱魔辟邪,卢宛含糊道:“莫要再教老夫人喝符纸水了……”
提起此事,平素独断专横的谢行之也是无可奈何。
修长指节挑起卢宛的一缕乌色长发,在指间把玩,他摇首道:“母亲深信那种东西,我们为人子女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