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又不是她儿子,她只管养在身旁,莫再出事端,今后谢康长大一样摘桃子受尊敬赡养。
如今后宅中这一切尽在掌中,怎么能不教应姨娘心中蠢蠢欲动。
看着喜上眉梢,神色得意的应姨娘,谢芙眼底暗了暗,但唇畔却忽地勾起一抹笑。
见谢芙姣好的芙蓉面上若有似无的一抹轻嘲嗤笑,应姨娘不禁有些纳罕。
笑望着面前的谢芙,应姨娘眼底带了些不快,笑着问道:“二姑娘这是在笑什么?”
谢芙闻言,不禁以帕掩口,咯咯笑得愈发厉害。
等到笑够了,她方才看着应姨娘,明媚笑容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恶意道:“只是想到了家中几桩有趣的事罢了。”
听她这般说,应姨娘果然追问:“哦?是什么有趣的事,二姑娘不妨说出来,咱们一同乐乐?”
谢芙望着面前的应姨娘,笑道:“我是在想,世事真是难料,一波三折,好似看话本似的。想田姨娘出身农家,自幼父母双亡,当初家里饥荒穷得活不了了,养着她的舅舅舅母将她卖给人牙子,听府里老嬷嬷说她模样好,家里又那般穷困潦倒,本十之八.九是要卖到最低贱的腌臜地处去的,却不料阳错阴差,祖母要买新的使唤丫头,她因着模样好,得了人牙子举荐签死契进谢家府中,自小侍奉在父亲身旁。又在母亲进府前,便使了不知什么给父亲灌迷魂汤的手段早早生了大哥哥。当初府里谁不说她是个遇难呈祥,福气深厚的,可瞧瞧她如今,大哥哥看着这辈子别再捅出什么大篓子葬送性命便是好事了,这个儿子生了还不如没生过,冤孽一般,田姨娘费尽心机地设计上位,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落了个儿子不聪不敏不孝,还与她离心的下场,不是很好笑吗?”
听到谢芙这般说,应姨娘想着田窈卿那贱人如今的境遇,她那柔弱没用,遇事只晓得哭的性子,想来现在谢轩仍旧昏迷不醒,她怕不是眼睛都要哭瞎了罢。
这么想着,应姨娘手指绞着手中帕子,眼眸低垂若有所思,面上喜上眉梢的笑意也不禁愈深。
两个从前同她不对付,处处别苗头的姨娘,瞧瞧如今都过得何其凄惨不如意,真是教她心中畅快极了。
而目光淡淡扫在应姨娘面上,见她喜滋滋得意的模样,谢芙稍顿一下,方才有些懊悔同她说这些似的,轻轻“哎呀”了一声。
见应姨娘抬眼看向自己,谢芙假惺惺用帕子掩了掩口,轻笑摇头叹道:“田姨娘可怜,我这般想,这般嘲笑她,也是有些不妥。”
应姨娘闻言,笑着奉承道:“有甚不妥的?谁教她当初不晓得天高地厚,不晓得自己是几斤几两的货色,膈应得罪过太太与二姑娘呢?依妾身看,她是活该!”
听到应姨娘借着为自己说话,大骂田姨娘,谢芙微微皱了下眉。
看了应姨娘一眼,谢芙鄙夷道:“草芥一般的贱人,有甚膈不膈应我跟母亲的,好似谁把她放在眼里过一般,姨娘说这种小家子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