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浅笑着拒绝了谢老夫人,卢宛循礼辞别了婆母,带谢璟离开了寿安院。
而卢宛走后不久,一直有些欲言又止的嬷嬷,终于同谢老夫人笑道:“太太是个孝敬的媳妇,老夫人真是好福气,从前的大太太郑氏,与二房二夫人,还有如今的太太,都是温和好相与的性子。”
听到嬷嬷这般说,谢老夫人却不以为然的轻嘲模样:“不过是面善心苦,假惺惺罢了,指不定心中怎么骂我呢。”
嬷嬷闻言,不禁劝道:“太太若真的面善心苦,心中不尊重您,又何必每隔一段时日,便带小公子前来看望您呢?您又对她不假辞色,她何必来看您的脸色,受这个气?”
小心打量了一番谢老夫人的面色,嬷嬷方才继续道:“太太只要随便寻了小公子如今正是幼龄,不宜常常出门,或您如今卧病在床,不宜来扰您清静,或怕过了病气给小公子的由头,她有许多借口,不带小公子来寿安院,不让您可以常常见到小公子。”
顿了顿,见谢老夫人面色始终冷冷淡淡的,仿佛仍旧不为所动的模样,嬷嬷使出杀.手.锏来,轻声道:“若有朝一日,太太受够了您的漠然对待,真的不肯再带小公子来寿安院,老夫人您那般喜欢小公子,到时候该怎么办呢?总归家主如今那般宠爱太太,想来定也是向着她的……”
谢老夫人闻言,好似终于被触碰到了逆鳞一般。
她忍无可忍截断了自己这个老亲随的话,看着她,有些无奈扶额道:“你是老大派来的说客罢!”
谢老夫人晓得,自己如今仍旧对大媳妇别扭冷淡,虽大媳妇好似并不在意一般,但儿子却每回都瞧在了眼中,这才会教自己身旁的嬷嬷,来劝解自己。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心中那般多偏见与不喜,哪里是那么容易便全部化解的。
总要给她一些时间,慢慢拉下脸来。
态度转变太快,难免会教卢宛那丫头心中诧异,轻视自己这个婆母。
见谢老夫人面上神色有烦闷,有无奈,百般交杂,甚为复杂,却唯独并不见愠怒,嬷嬷心中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笑道:“老夫人火眼金睛。”
顿了顿,嬷嬷揣度着谢老夫人的心思,继续劝道:“可家主也是为了您好,为了谢家宅院好,毕竟,太太是为长房添了嫡长子,为谢家添了下一位家主,将来的小世子的,您合该待她态度好些,不应总是对她这般冷面相待。不然,家主夹在自己老娘,与自己女人儿子之间,也总是左右为难,不晓得偏袒哪一个……”
谢老夫人闻言,不阴不阳哼了一声,打断了嬷嬷的话。
嬷嬷识趣地不再言语,只看了一眼坐在榻上,沉默下去的谢老夫人,等她自己想通的那一时。
……
玉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