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谢蕖是想要缓和方才窘迫尴尬的氛围,因为她晓得,以祖母现在阴晴不定的性情,小姨教她心生不快,恐怕她会给小姨一个下马威。
只是,这会子谢老夫人与谢蕖相谈甚欢的模样,反倒叫被晾在一旁的郑柔心中越发觉得尴尬困窘,甚至有些恼怒。
郑柔忍不住在心里想,谢蕖真是虚伪,讨厌透顶!
谢老夫人与郑柔并无血缘关系,而且身上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所以,郑柔不敢对谢老夫人心生怒意,只能将这会子被冷落的愤怒与不平,迁怒在此时此刻,不肯帮她说话的谢蕖身上。
不过郑柔也不是一个蠢货,她晓得靠山山倒,靠海海枯,凡事只能靠自己的道理,这会子心里恼火了一阵之后,也不再指望坐在身旁的谢蕖。
想到来之前,祖母叮嘱的谢老夫人的喜好,以及方才走进房间扑鼻而来的药味与檀香味,郑柔心中有了思量。
明艳柔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盈盈笑意来,郑柔望向谢老夫人,柔声笑道:“老夫人也信奉神佛吗?奴家在家中,也常年礼佛的。”
微顿了顿,郑柔望着谢老夫人,笑着继续道:“柔儿字写得还可以,若老夫人不嫌弃,柔儿愿意帮老夫人抄写经书,诵经祈福。”
早不晓得被多少人投其所好的谢老夫人,一眼便看穿了郑柔这点子自作聪明,讨好谄媚的伎俩。
眼中鄙夷的冷色更甚,谢老夫人神色淡淡地平静道:“你祖母不是叫你来帮蕖娘的吗?怎么想着把算盘打到我这个老婆子的身上来了。”
谢老夫人这话说得甚是不客气,郑柔闻言,一张绯面不由得有些发白。
觉察到祖母毫不加遮掩的厌恶跟冷待,与小姨的拘谨与窘迫,郑柔心中不禁有些头疼地哀叹了一声。
她早该料到祖母会不怎么喜欢在陌生场合有些放不开,瞧着小家子气的小姨。
谢蕖自心中腹诽,早知如此,今日在去玉衡院向太太请安之后,她便不管那劳什子规矩礼仪,不带小姨来寿安院了。
真是自讨苦吃。
……
玉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