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劲瘦的手臂仿佛铁铸的一般,卢宛挣了几下,不曾挣开,不由得气极反笑。
侧首,望着抱着自己的谢行之,卢宛见他不言语,只是这样望着自己,不想再同他这般僵持下去。
唇角扯起一抹有些讥讽的冷笑来,卢宛望着眼前的谢行之,声音中带着怒意,道:“奴家想,奴家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若摄政王今日过来是要同奴家写和离书的,那我们便去写罢,至于摄政王若是为了其他的过来,那么,摄政王便无需再说再做什么,请离开罢。”
听着卢宛这一番堪称狠心绝情的话,以及她话音方落,挣扎得愈发厉害的动作,谢行之抱住怀中正在不断挣脱着的女郎,灼热大掌一面揽住她的腰肢,一面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垂首,在卢宛的侧颊上亲了一下,望着卢宛看向自己的怒目而视,与冷漠地一语不发,谢行之望着她,定定道:“宛娘,对不起,本王向你道歉。”
卢宛听到面前的谢行之这样说,只是冷嗤一声,然后转过身去。
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看到,此时此刻,她控制不住,酸涩泛红的眼眶,与眼中将要盈眶而出的泪水。
在得知阴沉暴戾的鄢王进京时,卢宛并不曾哭,因为她晓得,只有她可以支撑谢家,保护她与他们的孩子,她要坚强。
在当初谢行之假死的灵堂中,面对危机重重的形势时,卢宛亦不曾哭,因为她隐隐觉得,她的夫婿不会死得那么容易,所以,她想要尽可能保全他的尸骨,哪怕不惜答应改嫁乱臣贼子的鄢王,受人唾弃,也在所不惜。
她那么相信他,可是,他呢?
他将一切都瞒着她,让她被蒙在鼓中,只能凭着自己勉力地支撑,摸索着。
原本在得知真相之后,卢宛心中便难以避免地生出对谢行之的失望来,可是,他又在她被伤透了,失望透了的心里,再度补上了几刀。
既然他防着她,怀疑她,那么,如今也不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除了和离,卢宛想不到更好的解决这难以调节的矛盾的方法。
听罢卢宛的这一番话,谢行之沉默片刻,忽然对她轻声道:“是本王知晓那个消息,被醋意所蒙蔽,方才会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宛娘,抱歉。”
卢宛闻言,仍旧一语不发,她虽然不再挣扎,但却也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她的态度,隐隐透着几分坚决,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