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卢宛平静含笑的声音后,谢弦不由得微顿了一下。
垂下眼眸“嗯”了一声,想到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谢弦在圈椅坐下之后,沉默片刻,方才抬起眼帘,望着坐在上首的卢宛,道:“大夫人,今日我过来,是因为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想向您与伯父赔罪……”
听着面前的谢弦这样说,卢宛微顿了一下手中正在喝茶的动作。
片刻之后,神色愈发平淡疏离地笑了一下,卢宛颔首道:“都是一家人,二公子说什么赔不赔罪的话。”
谢弦岂会听不出此时此刻,卢宛话中的疏远与漠然,可是想到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心中的煎熬,以及如今卧病在床的父亲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心意,谢弦听罢卢宛的这一番话,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想到自己母亲与妻子所做的那些事,谢弦垂眸默然思忖片刻,方才复又鼓起勇气,抬起眼帘望向面前的卢宛,道:“无论伯父与大夫人是否会原谅二房,这些致歉的事,都是我们应该向长房做的。虽然是血亲,但做错了事,错了便应该道歉,不然,以后再来往时,彼此之间,难免会不自在。”
听到坐在下首的谢弦这样说,卢宛的目光,有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扫量了一下今日谢弦所带来的,此时放在前厅中的几个明显是作为赔礼的箱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二房那两个谋划着要害自己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世上,尘归尘,土归土,她不想再追究什么。
面前的谢弦,还有他的父亲谢献之,今后除了不得不打的照面,卢宛不想再跟他们有什么接触。
发生了那样近乎于撕破脸,险恶的事情,卢宛原本以为,这些,谢献之与谢弦也会知晓,他们虽然明面上不曾断绝关系,但今后,二房的人,也别
想着再攀附依靠长房了。
只是她这样想,面前的谢弦却显然并不是这个意思,今日,竟还带了东西过来,想要赔礼道歉,话里话外,想要与长房重回旧好。
这一个月以来,既然二房府中已经悄无声息处置了那两个,那么,长房也并不曾再对二房施压什么,毕竟,如今的谢献之奄奄一息,谢弦也不是什么身体康健的人,长房还能拿他们如何呢?
换个角度来说,若谢行之与卢宛真的要迁怒地处置谢献之与谢弦,哪里还会等到一个月后的今天,等到谢弦过来上门致歉?
卢宛以为长房默认的宽厚,会让谢献之与谢弦心中有些感恩之情,然后识趣些,却不曾料到,他们还敢登他们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