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阑干上,脑海中昏沉沉的卢宛额上涔出些许冷汗来,被身旁的男人轻抚着后背,半晌过后,她方才止住干呕。
看着喝醉后,卢宛难受的模样,谢行之神色仍旧淡淡的,教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墨眸中,却带着担忧的怜意。
伏在回廊的阑干上,卢宛吐完之后,方才觉得自己好受些,意识也清醒些。
瞧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看起来毫无醉意的谢行之,卢宛将胳膊肘放在阑干上,手掌微撑着脑袋望着他,有些不晓得,为何自己方才明明在他身上也嗅到了酒气,但他却好似一个没事人似的,也不觉得喝酒之后会不舒服。
取了打湿的湿帕子,谢行之垂眸,揽着怀中仍旧有些醉眼朦胧的卢宛,为她擦拭着因为方才的干呕,而微有些汗湿与凌乱的鬓角与面容。
醉意沉沉的卢宛,望着面前的男人,不晓得是不是喝得太醉了,所以,这会子像只性情柔顺的猫似的,慢慢将面颊侧靠在谢行之怀里,沉沉阖上眼眸,不再同之前那般反抗谢行之对自己的亲密,而是由着他服侍自己。
垂下眼帘,望着柔细的手臂无意识虚虚抱着自己的腰的卢宛,谢行之唇角不由得微勾了一下。
他将手中的湿帕子递给身旁侍候的宫人,然后接过另外一只干净的帕子来,继续低垂眼眸,为怀中静静依偎着自己的妻子,擦拭着方才微有些湿润的鬓角发丝。
而不远处,一直默默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的卢策,驻足良久,瞧着为妹妹卢宛擦拭面容,温柔细致,亲力亲为的陛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人很难想象出乎意料的场景,正如此时此刻的卢策,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会觉得难以置信,冷肃冷淡,矜贵自持的陛下,会降尊纡贵地侍候妹妹卢宛,而且一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的随意散漫模样。
看着不远处的回廊中,正在发生的情形,卢策默然了片刻,终于抬起脚步,离开回廊,继续往后院去。
其实,此时此刻,卢策的心中,滋味不可谓不百般杂陈。
一路上,醉意消退了几分的卢策,在微凉的晚风吹拂中,头脑清醒下来,想到了许多复杂的思绪。
想着对妹妹卢宛妥帖细致,处处上心的陛下,卢策觉得,自己应该学着心胸宽广些,担忧减少些,学着跟自己芥蒂的,别扭的心理渐渐和解……
回到在刺史府所住的房间,已经睡着了,有些迷迷糊糊的卢宛被抱着她的谢行之放在床榻上。
微微睁开眼眸,迷蒙地望着打落帐幔的一举一动之间,仿佛带着若有似无的迫切的谢行之,卢宛知晓他们这是已经回来了,久不曾与谢行之做过什么的卢宛,心里好似忽然涌上些许莫名的预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