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墨浔却听到了脚步声,睡意本就浅,轻易地被惊醒。
意识尚不算清醒,第一反应却以为是她来看他,惊喜不已,轻声地唤她:“……稚陵?”
听到响动,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的即墨煌见到爹爹病容憔悴的样子,不禁鼻尖一酸,低声说:“爹爹,是我。”
爹爹这几日,已经屡次将他当成了娘亲。他暗自想,爹爹一定很盼望着,娘亲能来看他……他嘴上丝毫不提,可每每唤她的名字,都饱含着欣喜期盼。
不过……她答应会来的,明日,明日爹爹就能见到了。
即墨浔睁开的眼,复又失落地垂下,眼里光顷刻消失,剧烈咳嗽了几声,苍白脸庞上,流露出几分疲惫。
他试着不见她,却没想到,听到任何脚步声,都会期望是她。
他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病了。病来如山倒,这话诚然不错,太医总是来诊,脉案记了又记,吃了许多药,没有丝毫的起色。
即墨浔其实心里明白,这是心病。心病心病,俗话说,心病只能心药医,可他的心药……他正试图戒了他的药。
即墨煌陪着爹爹陪到半夜,因为醒了,便不容易再睡下了,他有些懊悔自己贸然过来,反而吵醒了他。
即墨浔没有了睡意,便干脆地支起身子坐起来,和他说话,问了问他近日的功课,也听即墨煌说一些公务上的琐事,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下去,渐渐的,仿佛又有了点困意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即墨煌只当是吴有禄过来上茶来了,便说:“不用进来。”
这门却被人直直推开。
第9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