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的只有他罢了。
“那,那其他人呢?”稚陵问道,却看即墨浔抬起眼来,说:“处理了。”
稚陵说:“这样快?”
他不置可否,淡淡嗯了一声。
昨日没处理,是叫人去彻查,看看她们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又顾及着,她们毕竟跟她沾亲带故,或许要问问她的意见;但今日他改主意了,稚陵连对他都有几分心软了,倘使给她处置,她说不准要高拿轻放——他便决意,直接处理干净了。
这样一来,那些谣言,也可一并消失,还他的清白……。
稚陵心想,她的确没他冷血薄情,手腕强硬。她转头上了楼,明日再去找钟宴罢。也不知道即墨浔几时才走——难不成真像他所说的,他后悔成全他们俩,于是过来横刀夺爱?
她这一夜心乱如麻。
那封回信足足写了三四页纸,字里行间,全然都饱含着希望美好,跟即墨煌描摹着一路南下的风景人物,奇闻轶事,大好河山,又说除夕将至,宫宴上准备的舞龙舞狮子,若他喜欢,哪个班都可以安排着在宫宴上演一遍。
她想起那一年在召溪城过的最惨淡的那个除夕。
又想起烤野兔子。
他伸手递给她长命锁。
记忆之中即墨浔还是个少年模样,一转眼就过了二十年。
稚陵辗转反侧,外头风声急促,她睡不着,隐约听到响起了蹬蹬蹬上楼声。
是即墨浔。
但他似乎在门外停了半晌,又下楼去了。
即墨浔没有进去,却立在阑干旁,无垠夜色里,积雪微明,放眼望去,只可看到模模糊糊的雪色,至于远处的山、水,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