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最怕这种病人,因为他们聪明、有权有势,不受任何人的胁迫,而且自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想要改变他们,比登天还难。
昨天沈庭宗发热到三十九度多,医生替他扎了退烧针,只是输液输到一半,沈庭宗就要求拔掉针丨头,让他们离开。
夏颂白说:“还能监控到沈总的状况吗?”
医生看了看平板:“半小时前最后一次传输过来的数据显示,体温还是三十九度。”
成年人高烧整夜不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夏颂白又问:“这里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医生说:“开车的话只要十分钟。”
只差不到四公里了。
夏颂白不再迟疑,接过医生手里的医疗箱,从里面翻检出药物针剂,裹好后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推开车门,一头扎进了雨幕中。
车外,车轮深深陷在泥淖中,司机身上裹着雨衣,正在想办法清理。
看到夏颂白下车,司机用口音很重的英语示意他:“去车上等!”
夏颂白问:“车子什么时候能修好?”
司机说不知道,夏颂白说:“你们继续修车,我先往前面走。”
司机看劝不住他,去后备箱里又拿了一套雨衣出来,夏颂白接过道了声谢,又确认了一下方向,毫不停留地出发。
正是雨季,大雨横贯整个天地,像是有数百条无根的河流,自天空倒灌入大地。
沈庭宗所在的庄园建在山顶,远远能够望见尖尖的顶,与其说是庄园,更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城堡。只是此刻天色阴鸷,凄风苦雨,夏颂白沿着山崖向上,被雨刮得眼都睁不开。
身后抛锚的车早就看不到了,雨衣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有风有雨的时候,雨点从来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的,而是四面八方地砸过来。夏颂白不觉得冷,但是脸色苍白,连原本红润的唇都褪尽血色,看起来羸弱至极。
等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夏颂白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不堪。
大门很高,夏颂白没找到按门铃的地方,侧边的小门也关着,夏颂白试着推了推,居然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