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英微笑:“新入门的弟子,第一年最关键。要是第一年资源差了,以后可能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缓步向前走,脚下带着落叶,发出轻轻的响声。
“反正我是内门弟子,两枚果子而已,还是负担得起的。”
宁纯笑道:“即使是这样,大多数人也不会选择帮忙的。”
白拂英没说话。
她的手摸上了剑。
宁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低声感慨。
“你从小就那么善良,弟子有什么困难,你总会说帮就帮。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你不会杀害同门——”
这句话没能说完。
因为那把雪亮的剑,径直刺入她的后心,又从胸前穿出来,血花染红了做工精良的白衣。
剑锋那样锋利、那样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就好像她过去上百次做过的那样。
宁纯先是感觉到胸口一阵湿意,然后是浓郁的血腥味。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却只摸到了满手的血。
紧接着,剧烈的痛感才从伤口处传来,那么疼,那么痛,就像是被卷入一阵漩涡,漩涡只是转着、转着,人却已经鲜血淋漓。
“师……妹?”
持剑人站在她身后。
这是一个敏感的位置——作为修士,宁纯绝不会让任何不信任的人站在自己身后。
雨水沾湿了白拂英的发丝,乌黑的长发就这样从耳后垂下,随着风摇动着。
她的手按在剑上,指节因握紧太用力而泛着青白。
“抱歉了,师姐。”
白拂英垂着眼眸。
她的声音不再柔和,填充在其中的,只有如月色般无边无际的冷
意。
“以前的我,的确不是会杀害同门的人。”
宁纯吐出一口血。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扭过头看着白拂英,希望从她眼中看出一点迫不得已。
然而没有。
或许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迫不得已。
从白拂英走上复仇之路的那一刻,她就抛弃了这四个字。
她做的善事、恶事,所有功德和罪孽,都是自己的选择。
白拂英看着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但很可惜。现在,我是。”
即使是金丹期,被刺入心脏,也不可能存活了。
宁纯注定会死。
从她执意为裴景言寻找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走上了一条必死的路。
白拂英了解宁纯。
所以她知道,宁纯不会因为她与她关系亲近,就放过她。
也许她不会将裴景言事件的真相告知宗门,而是将这个秘密悄然埋在心底。
但她会杀了白拂英。
白拂英所能做的,就是赶在宁纯面前,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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