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英看了眼皱巴巴的灵符。
灵符正亮着，边缘散发出浅蓝色的光晕，照亮了她的手。
时间紧迫，白拂英没有过多犹豫。只看了一眼，她就果断激活了灵符。
传讯灵符的颤动停止了，对面传来了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好像没想到她会激活传讯灵符，谢眠玉的呼吸凝滞了一瞬间。
几息后，他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白拂英不知道他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仇视他？为什么要诬陷他、迫害他？
还是为什么选择接通传讯灵符？
世上的一切问题都有答案，白拂英从不是无缘无故地针对他，只是他想不清楚，也不愿意想清楚。
白拂英道：“你想知道？可以。从偏殿出来，顺着路向前，到前方鲤鱼池侧的假山后。”
“什么？你，你在——”
白拂英没有回答，直接掐断了传讯灵符，同时探出神识，窥探着偏殿和谢眠玉的情况。
她不怕谢眠玉会把刚才那番对话告诉魔神山的其他人。
她知道，谢眠玉不会。
他一直是个自大的人，即使沦落到这般地步，他也依旧傲慢，依旧觉得，白拂英奈何不了他。
同时，谢眠玉的自尊心也极强，他绝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与白拂英的谈话。
唯一的难点就在于，他能不能从陵光殿中溜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这对他不是什么难事。
他本人是不太行，但他的体内，可还有一个祭器呢。
白拂英站在假山后，凝神关注着谢眠玉的举动。
果然，接到她的消息后，谢眠玉先是怔忪了几秒，随后站起身，运转体内的浊气。
比起之前，他体内浊气多了十几倍不止。
但他与白拂英不同。
他没有浣灵道体，无法时时刻刻转换灵力，与浊气保持平衡，体内的魔神血脉更是与祭器属性相合。
在白拂英的眼中，他体内的力量已然失衡。现在的谢眠玉看着强，实际上已经摇摇欲坠了。
白拂英摸了摸剑柄，不由得思索起来。
前世，谢眠玉这个阶段，体内的浊气也像现在这样失衡了吗？
那决战之后，他的身体又是如何？修真界又怎么样了？
可惜白拂英前世死得太早，对于这里面的很多事，都只知道冰山一角，而不清楚事件的全貌。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白拂英很快回过神来，继续用神识关注着谢眠玉。
谢眠玉屏退身边其他人，操纵浊气，遮掩了自己的身形和气息。
其实，接到白拂英的消息时，他是有过几分迟疑的。
白拂英——虽然他现在拥有了力量，但她带给他的伤痛从来没有消失过。
先是砍去一只手，又让他毁了容貌，颠倒黑白让他声名狼藉。
这都是白拂英做的。
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甚至能给整个修真界，留下一道驱之不去的阴影。
但，无论如何。
他已经拥有了能抗衡她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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