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胡编乱造再多,究其根本也就骗了闵致一件事,何况他情有可原。
负罪感在生命安全和生存需求面前不值一提。
思忖片刻,席冷平稳地开口:“我放弃过一段时间,画画。”
他顿了下,忆起上辈子被第二次摧毁的绘画梦想,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说出积压已久的心里话:“……光是提笔的动作,都会让我恶心想吐。”
可将内心袒露给别人,远比亲密接触更难,这事就连上辈子的洛嘉言都不知清。
说完他便开始怕,怕从闵致那儿得到怜悯的眼神、好奇的追问,于是立刻补上一句谎言:“直到粉上你,才有了我大号上发的那些作品,虽然不多,但我一直坚持在画。”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喜欢画人,这几年来也就……画过你一个。”
如果加上上辈子那几年,这谎话说到最后,又变成了真。
自从上辈子洛嘉言的22岁生日过后,三年多的时间,他确实只画过闵致的人物肖像。甚至是只凭印象,默画出来的。
此时画上的人在他面前,听到他的肺腑之言,明显愣住了。
闵致张了张嘴,又闭上,舌钉莫名烦躁地上下左右,撞着他的上颚,扫过他的牙齿。
心情乱糟糟的,像被散了一团纠结缠绕的琴弦。
手指在屏幕上游走,回到那张栩栩如生的素描画像,点击保存,再设置成手机桌面,一气呵成。
“老大,你干嘛呢?”朱明朗正好凑脑袋过去问,看了个正着,结果愈发不解,“……你干嘛呢?”
席冷闻声望过去,也愣了愣。
只见闵致的手机在屏幕上滑动,同时也摩挲着他的画作,闵致的素描肖像。识别到主人的面孔,屏幕被解锁,各种app低下衬着的,还是一模一样的画。
“不是你要求我宠粉吗。”闵致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