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都拔掉了,刘老师,你快看啊。”黄晓梅凑过去看了眼,声音特别大地招呼刘建军。
刘建军没理她,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
“格日乐,快说说,你怎么把蛇的牙齿拔掉的?”黄晓梅拍拍格日乐的肩膀,蒙古小孩果然生性胆大。
格日乐一脸骄傲道:“先用棍子撑开它的嘴,再用手一颗一颗拔下来就行了,很简单,黄老师要我教你吗?”
最委屈的是那条团花锦蛇:原本在洞里睡得正香,莫名被抄了家不说,还被迫营业,又被活活砸死。
愿长生天没有这么猛的兄妹俩。
相较于刘老师,格日乐更喜欢黄老师,一是黄老师长得好看,二是黄老师好温柔,对班上每个同学都一样,不会戴有色眼镜看人。
徒手拔蛇牙,要不是刘建军在场,黄晓梅都想竖大拇指了。
“听听,都听听,这什么事儿啊?蛇牙都敢拔,还有他什么不敢干的?”刘建军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老大姐,你这孙子,我再教下去,不给气死也得吓死,你还是把人领回去吧。”
吉雅赛音一愣,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刘老师,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或者把周西河的家长请过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周团长远在边防,周主任忙着监工,都是干大事的大人物,谁有闲工夫管小孩子打闹……”刘建军推脱的话还没说完,周海莲就拎着周西河的后脖领子敲响办公室门,进来后,把人往前一推。
周西河脚下一个踉跄,俯冲到刘建军的办公桌前,不偏不倚,正好对上桌上的那条死蛇。
“啊啊啊啊啊……”周西河跳着脚躲到墙角。
周海莲一个白眼翻过去,“瞧你没出息样。”
“周主任怎么来了?快请坐。”刘建军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呵呵地起身给周海莲搬来凳子。
周海莲道完谢,退到一侧,和和气气地招呼吉雅赛音,“听我哥说,您有寒腿病,下雪天最难受,您坐。”
吉雅赛音站久了,确实有点腿疼,就没再客气,坐下后,将林可叮拉到自己身边。
刘建军知道俩家走得近,但没想到关系这么好,这事儿开始变得难办了。
“刘老师,小孩子间打打闹闹,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周海莲将周西河叫过来。
周西河颤颤巍巍地挪动,像是办公桌上的那条死蛇会突然蹿起来咬他一口,周海莲向来性子急,没好气把他拽过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快给人道歉!”
刘建军:“?”
周西河:“?”
格日乐:“!”
还有这等好事。
“快跟格日乐握手言和。”周海莲改口。
周西河将脸转向一边,闷声:“不要!”
刘建军接话:“周主任,这我得替周西河同学说两句了,确实是格日乐太过分了,不加以严惩,我没法跟周西河同学交代。”
周西河哼地一声又道:“除非他跟我道歉。”
刘建军:“……”
这么好打发吗?
“道你个大头鬼!”周海莲又是一巴掌呼周西河后脑勺上,“要不是你自个儿胆子小,一条小蛇能把事儿闹这么大?”
周西河眼角余光瞥向林可叮,“我胆子不小!”
“是吗?”周海莲扯了扯嘴角,笑得阴恻恻,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裤兜里抽出一截麻绳,丢到周西河的脚边,接着大喊一声:“呀,蛇!”
周西河不带看一眼,直接爬到了刘建军的办公桌上,慌乱下,踩到死蛇,他连踢带踹,死蛇飞出去,正好砸到刘建军的脸上。
刘建军吓得一把抓住死蛇扔出去,和眼镜一块。
“咔嚓!”
眼镜砸到墙上,捡起来,镜片碎了渣,就剩光秃秃的镜框,刘建军气得手都在发抖,他一个月就那点工分,吃饭都不够,哪来闲钱买眼镜。
周海莲揪着周西河的耳朵,把人从桌子上拽下来,摁着他的脑袋给刘建军道歉,“刘老师,眼镜我们一定赔。”
边说边抽走刘建军的镜框,往对方脸上一戴,“您都看到了吧,就周西河胆子小,一条麻绳都能吓尿,和格日乐拿不拿蛇没关系,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我们不追究,您也别罚格日乐了。”
刘建军摘下鼻梁上的镜框,要不是顾及周海莲场部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他保准砸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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