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水母后知后觉察觉到耳朵、鼻孔和嘴唇内都有滚烫的热流淌下来,他艰难抬起痛到发麻的手臂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摸到了一手紫黑混杂着鲜红的颜色。是血,他的血。
至高神轻描淡写挥出的这一下羽翼,直接把他震得口鼻出血。
喉咙里泛起强烈的铁锈气息,像是翻上来的血凝成块在咽喉里堵着,只能发出“咯咯”的战栗声。
“孩子犯了错,固然要给予相应的惩罚。但惩罚之后,还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的。
至高神俯下身,那双冰凉又温暖的手,按住了他苍白的胸膛。
毒水母喘息着闭上眼睛,几乎是释然到麻木地往地上一躺,摊开四肢,等待着至高神的审判。灯抱影说得对,人类总是喜欢犯妄自菲薄的错误,更喜欢在取得成绩后无限夸大文明的功绩。镌刻在魂魄里的劣根性,即便得到了种族的跃迁与进化,也难以更改。
地震般的轰鸣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此,伴随着死寂,比安然更沉默的死寂。
那一瞬间,观九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久远的、万年前与至高神的初遇。
他缩在笼子里,抓着冰冷坚硬且肮脏的栏杆,从黑暗中如同卑微的兽类般窥-探一抹天光,然后自那些浊臭权贵鄙夷的目光中,看见他的神从黑暗里走出来,蹲下来,隔着栏杆攥住他的手。
“......”
是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嗡。”
轻微的震颤声传来,观九陡然间睁开双眼,倒吸了一口冷气,脑子里仿佛有烟火轰然炸开。
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撑起近乎赤-裸的上半身,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至高神皓白的腕。
已然有半数触碰进了他胸膛的裂隙之中。
那实在是非常诡异的一幕,符皎专心致志地垂着长长眼睫,再然后是手掌,手腕,就好像在探囊取物般毫无凝滞和阻碍,流畅得几乎让观九san值狂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诡了,那道深紫色的如同眼球般的裂隙周遭纹路都在因此而细微震颤,就好像他用胸膛的裂隙或者说嘴巴,吞入了一抹冰凉的火焰。
或者说,观九从废土文明到现在,长这么大。
根本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啊!!
“符皎!!!”
这回观九实在是忍不了了,他耳根子到脸颊好似熟透了的番茄般,一下子就覆上了通红颜色,像是下一秒就要喷-出蒸汽。
连带着连裂隙都染上了恼羞成怒般的潮-红。
“你在干什么!!给我……喂!!听见我说话了吗!!!那他么的是......”
“我?我在救你。”
符皎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带了不赞同的疑惑和茫然:“我当然是在救你,不然我在干什么?非礼你吗?”
“难道不是吗!!!”这句话观九简直像是吼出来的。
但下一秒,他就吼不出来了。
因为符皎毫不犹豫地,没有半点迟疑地摸得更往里了,就好像在探一个深不见底的大麻袋。
毒水母哽咽,苍白的脸更红了。
“有点奇怪......这里面好像不是虚空,是像你水母本体那样的触感呢,有点像果冻,还是史莱姆......。”
“看来里面也没有被完全侵蚀,而是更像跟你融合了......这是个很好的兆头,比我想象的情况要好多了。”
至高神雪白且长的眼睫颤动,一边一本正经地分析着他的情况,一边平平淡淡地把手往他胸膛的裂隙里伸得更多了。观九勉强睁开视线模糊的眼,难以置信地看清至高神的半条小臂都快看不见了。
“够了......!我说够了,你听见了没有.......!不准再……!!”
观九后槽牙死死紧绷着咬到吱吱作响。他浑身上下肋骨盆骨脊梁骨不知道被那一下羽翼震荡的余波轰断了几根,说实在的他也不太在乎。只是这具身躯本就破破烂烂,此刻更是虚弱到了极点,连挪动都费劲。
毒水母从锁骨到耳朵根都红透了,火辣辣的感觉甚至淹没了骨折与五脏六腑出血的剧痛。
他拖着残躯咬紧牙关想避开符皎的触碰,后者不悦地蹙眉,伸手就把他的胸膛给按住了。
“你这个时候又闹什么脾气,我还没有检查完......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把你的手脚全打断了,反正之后还能再接上。”
“我说过了,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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