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皇上彻底对那些过往感到释怀的同时,对常贵妃与五皇子也更加没有耐心。
他当然知道常贵妃母子在想什么,仗着皇后好说话,对待他们这些妃嫔向来宽容大方,对皇子公主们,也从无打压之举,十分贤惠大度,就得寸进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皇上先后下发了两份赐婚圣旨,分别给五皇子和常平侯府卢大姑娘赐婚,顿时在京中引起热议,一些大臣对皇上此举的初衷,更是好奇不已。
在柳明月的建议下,五皇子妃是京中一家七品小官之女,是由根据稽查司的调查信息选出来的。
卢家大姑娘的亲事,是在征询过常平侯夫妻与卢家姑娘本人的意愿,给重新选定的人选。
因皇上在下达赐婚圣旨前,曾召见过常平侯,已经很少亲自接见外命妇的皇后,也在同时特意召见了常平侯的妻女。
三人离开时,还带着宫中给的丰厚赏赐,使得此事倒是没给卢家姑娘带去什么非议与恶名。
众人议论最多的,是宫中在此前到底有没有将常平侯的女儿,许给五皇子做正妃的打算。
若有,为何会突然改变决定,若没有,为何传出相关风声,而且宫中给这两人先后赐婚的时间有些接近。
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看,那盛国公府二房,与他们家的二姑娘,都不无辜,是他们在得知大房的武靖楠得四公主相中后,有意找机会接近五皇子,透露出结亲的意思。
那盛国公府的二夫人还主动为女儿打掩护,创造机会让女儿与五皇子见面,可谓是诚意十足。
这是常贵妃母子梦寐以求的大好事,毕竟盛国公府不仅门第更高,还掌握着兵权,深受皇上信任,正是他们最满意的结亲对象。
所以他们在接到盛国公府二房抛出的这根极具诚意的橄榄枝后,迅速将常平侯府抛之脑后,在私下里达成默契。
“唉,朕到底还是太心软了些,他武家的小辈,胆敢一再算计朕的儿女,朕却没有重罚他们,到底还是给盛国公留了面子。”
柳明月知道皇上在感慨什么,若在给五皇子和卢家姑娘先后赐婚的风口浪尖上,又给那位盛姑娘赐婚,势必会打盛国公武家的脸。
若说上半年的赏花宴上,盛国公府大房的公子,引得两位公主都相中他,还可以说是阴差阳错,勉强算是情有可愿。
但是盛家二房的夫人与小姐,主动接近五皇子的居心,皇上就无法原谅了,毕竟一般人不知道,盛家这样的权贵之家,肯定知道五皇子已定下结亲人选的事。
皇上虽对盛家,尤其是那二房的人十分不满,但是看在盛国公的面子上,最终还是再次选择网开一面。
“陛下对他们武家圣恩浩荡,盛国公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对。”
盛国公确实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高坐上首,看着跪在厅中的儿子与两个儿媳,以及分属两房的孙子、孙女,他深感心累。
“我已经决定了,明日进宫交兵权,告老致仕。”
听到这话,盛国公世子武磊赫然抬起头道。
“父亲,这怎么可以?”
盛国公目光锐利的看着这个让他一再失望的儿子。
“为什么不可以?这兵权,是陛下看老夫戎马一生,信任老夫,方才交由老夫执掌的,却没料到,我武家竟然出了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是这兵权给了你们胆子,让他们敢对皇子公主起算计之心吗?”
听到他父亲提起这些事,武磊有些心虚但是事关兵权,他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回道。
“请父亲三思,这兵权乃是我们盛国公府的立身之本,就这交上去,岂不是让我们盛国公府失去最大保障,至于父亲说得这些,他们都已经知错了,宫中也没有与咱们计较。”
看着这个至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儿子,盛国公的脸色更冷了。
“你错了,咱们盛国公的立身之本与保障,从来都不是这兵权,而是皇恩,就凭你们胆大妄为,做下的这些欺君罔上之举,我武家有再多的皇恩,我拼死挣得的那点功绩,都会被你们消磨个一干二净。”
上半年,武靖楠若得两位公主争着要嫁给他时,皇上还曾写信斥责他要教导好家中的子孙后辈。
结果仅时隔半年,二房又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而且性质更恶劣。
皇上虽给他们武家,或者说是给他留了面子,没有用直接赐婚的方式点出二孙女做下的丑事,但是皇上对连他在内的所有武家人,都没有任何表示的冷待,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二夫人小心的开口道,“爹,我们与五皇子有接触的事,做得很隐秘,确定不曾走漏风声,也许宫里并不知道这事呢?”
盛国公失望的看着这个到了此刻,仍然心存侥幸的儿媳,心中再次为当年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悔与懊恼。
“你们做得再隐秘,能瞒得过人家无孔不入的稽查司的调查?之前没发现,是因人家没有特意盯着你们,你觉得在宫里知道你们去勾搭五皇子的事情后,还会无视你们?”
盛国公没说的是,也许他们这些人现在的谈话内容,都有被人如实记录下来,想到这些,就恨不得马上进宫请罪交兵权。
只恨他收到消息太晚,匆匆从京效大营赶回来,问清事情的经过后,时间就已经晚了。
听到盛国公的话,盛国公世子满脸的紧张与恐慌,下意识看向周围。
“父亲,我们武家对陛下与娘娘忠心耿耿,就算莹儿母女对宫有所冒犯,也没到罪大恶极的程度,稽查司的人应该不会来盯着我们吧?”
看着这个被寄予厚望,用心培养多年,依旧拿不出手的儿子,盛国公瞬间苍老了许多,后继无人的认知,让他更觉家族前途无望,心中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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