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谁得拖到最后自己去交,路上遇到劫道的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所有里正都得保证自己村地盘没劫道的,要是真出了,还没抓到人,涉案金额若是大,那里正就算当到头了。
不过哪年也不乏走投无路劫道抢劫的。
他们也聪明,知道找村子间的交界,再蒙好脸,只要没被抓个现行,别抢太多,自己村的人知道是谁干的,一般也不会去报案。
秋收、交税都是大事。
一到这时候里正就上火,天天喝苦茶嘴里都长泡。
村民也差不多。
今年天公作美,秋收下了两场小雨,但都是很快就结束了,没有影响收割。
今年大家比往年也多攒了点儿钱,运气好挖到药草的手头更宽裕点儿。
不过还是有人家里钱不够交税。
有是因为种的粮食是晚稻,还没来得及卖粮。
有是因为家里有人病了,或赶上喜事白事花钱多了,剩得不够了。
也有确实家里太穷,人口还多,赋税压力太大的。
这些天不少人都上山找姜竹问问能不能预支他们的工钱。
也有问姜竹借钱的。
工钱姜竹都给了。
借钱的他没全答应,认识的就借了,不熟的,看上去确实日子太差的,也借了,看上去过得去的,他就拒绝了。
江家那边,没人来山上找姜竹借钱。
他们村首富江大爷从县里回来了,族里包括村里,谁过不下去的可以去他家借钱应应急。
今年他家独苗苗江修文考上了秀才,江大爷高兴,要回村祭祖设宴,上他们家借钱连借条都不用写。
四十出头的江大爷年纪不老,辈分儿高,乐颠颠地东跑跑,西跑跑,还找里正商量今年村里秋社祭祀的事儿,他家今年有喜事,要出大头,多买两头羊两头猪,再上刘家村定蒸饼花馍,叫全村都吃好点儿。
沈青越是在山上遇到了这位久闻大名,传说中的姜家村第一读书人。
不过他没认出来。
江修文穿的不是书生袍,而是和村里年轻人一样的农夫衣,大概人不耐热,露着胳膊和小腿,包括脸,都是健康的小麦色,体型也是那种很健康的高高大大。
他和姜竹同岁,比姜竹高小半头,样貌倒是挺端正的,眼睛也有神,一看就是那种坚定又精力满满的小伙子。
像个富裕农户家的孩子。
常在地里、山上大步跑的那种。
一开口,声音都比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要沉稳一些,“竹子,在家吗?”
姜竹闻声出来,看见是他,有点儿诧异,有点儿开心,快步出来:“修文,你考完了?听说你考中了秀才。”
“嗯!考中秀才了!”江修文带着自然的喜悦和他分享,“后天我爹要在村里摆酒,你有空来吗?来吧!咱们好久没见了。”
“好。”
江修文开心了,“听说你家山上开梯田?”
姜竹:“嗯。”
“有树吗?”他从腰上的口袋里掏出个小册子,“我同窗家里修房子,想要找木头,你家卖回头我叫他来运,没有就算了,我叫他去别处买。”
姜竹:“有,梯田那砍下来的都放我大伯家后面的,要是他想要大树,要到山上砍。”
江修文:“行,我问问他。”
然后他翻了翻册子,又问:“还有个要竹子的,要老竹子。”
姜竹:“有。”
“行!”江修文合上了小册子,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小包肉干给他,“给,小孩喜糖,给你肉干。”
姜竹“嗯”了一声接过来,没拒绝,拿了一块儿放嘴里,皱皱眉,吐槽道:“谁做的?好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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