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宁沉吟片刻,道:“圣上命礼部着人接待世子,这次朝廷理亏,礼部也是战战兢兢,不知道世子喜欢什么,前两日几个大人堵在门外,向我打听世子的喜好,只是前几次他进京述职,我也不在京中,并未见过他。”
“就为这个?”裴邵道:“事不关礼部,大哥知道内情,做戏做到哪个份上他心里有数,这趟来也不是来看我的,秋冬的季节,边境有的是战要打,让户部做好准备吧。”
程慕宁唇瓣微动,温吞吞地哦了声。
知道内情更麻烦。
户部礼部都有自己的差使,但要给裴氏一个交代的却不止朝廷。从当年到现在,程慕宁都一而再地利用裴邵促成局面,此次他涉险她也难辞其咎,这会儿将要面对裴邺,说实在话,她现在比程峥还心虚。
毕竟人家好好一个弟弟,被她几次三番的,糟蹋。
思及此,程慕宁心口酸胀,借着抿茶的动作飞快地看了眼裴邵,却恰好和裴邵那静静打量的视线撞在一起,程慕宁喉间一呛,重重咳嗽起来。
裴邵皱起眉头,伸手拍了两下她的背脊,“你又打什么主意?”
程慕宁咳红了眼,来不及应话。
正这时,周泯粗犷的声音从帘外砸进来,紧接着他一掀帘,迈进来说:“公主,宫里来消——”
见程慕宁泪眼盈盈,周泯倏地一怔,余光瞟了眼裴邵那只搭在公主背脊上的手,“那、我一会儿再……”
裴邵不耐烦道:“说。”
“哦……”周泯尴尬地摸了默鼻子,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凤栖宫的禁军守卫拿下个试图在皇后吃食里动手脚的宫女,闹出的动静不小,公主此前让人看着凤栖宫,属下特来禀报一声。”
程慕宁已然整顿好仪态,“皇后如何?”
周泯答道:“皇后无恙,所幸上菜时孟太医正在诊脉,及时察觉了不对。”
程慕宁面上没有情绪,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她继续把茶喝尽,润过嗓子道:“让人继续看着。”
周泯点头就要退下,程慕宁又忽然叫住他:“纪芳还在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