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沈星微冷漠道。
彭翰诚恳劝道:“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贺西洲听到这里,一下就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听到车门响的时候沈星微再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急急喊了一声贺西洲,只得到了关车门的声响。她也赶紧解安全带下去,却没想到车门根本打不开,好像是贺西洲那钥匙锁住了。
贺西洲绕过车头走到彭翰身边,将他拉到了一旁,一个沈星微听不见对话的位置。两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晨雾之中,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星微登时急起来,车窗按钮也没了用,只能通过那一条细缝去喊贺西洲,隔着远远的距离,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沈星微先等等。她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了慌张,在副驾驶急得焦头烂额,不停地喊贺西洲,让他回来,不要跟彭翰说话。
两人的对话其实并没有很久,也不过短短几分钟,但沈星微却觉得很煎熬,甚至急出了一头的汗。
等贺西洲回来的时候,彭翰也回到了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朝沈星微看了一眼,似乎带着遗憾,但最终还是上了驾驶座,将车子倒出去,让开了路。
一上车,就看见沈星微用很不满很生气的眼神在看他,贺西洲坐上去,从中控位置抽了纸要给她擦汗,被沈星微用力拍了一下手,在寂静的车里发出“啪”一声脆响。
贺西洲看着她,轻笑着问:“怎么生气了?”
沈星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得太狠,眼圈隐隐发红,怒气冲冲地开口,“我说了让你不要下去找他!为什么还要去?”
贺西洲再一次凑近,想给她擦汗,“我总得让他把车开走,不然我们怎么走呢?”
沈星微又打了一次,只是这次力道轻了很多,“我会让他开走。”
贺西洲说:“但是他好像不听你的话。”
“会听的。”沈星微笃定地说。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再说几句难听的话,彭翰就会装模作样地露出伤心的表情,然后像是无可奈何一般把车开走,他向来都是这样。
贺西洲俯身凑过去,长臂揽住她的后背,然后再一次尝试给她擦汗,这次没有被拍开,沈星微也没有抗拒,她已经从愤怒的情绪转变成幽怨,沉着嘴角很不开心的样子。贺西洲擦完了汗,转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低声哄着她,“但是我不想看你跟他说话,他叫你星星,那么亲密,我听着难受。你跟他说多一句,我就想下去打他一拳。”
沈星微抿了抿唇,朝他看,见贺西洲脸上还带着笑,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因此又很不放心地询问:“那你下去跟他说了什么?”
贺西洲坐回位置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往前走,玩笑似的说:“还能说什么,就是让他把路让开,不要再纠缠我女朋友啊,不然我就跟他决一死战。”
沈星微又连问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其他内容,又在他的脸上看了又看,审查着他藏在眼角眉梢的表情,最后才略略放下心,将这件事揭过,吃过早饭之后就靠在座位上开始补觉。
车内低声播放着缠绵的音乐,节奏缓慢,像催眠曲。贺西洲沉着眉眼开车,手机亮起一条新信息,他打开一看,是新的好友申请。
知道是彭翰,他没着急同意,把手机放到一边,脑中只回想起彭翰站在他对面时,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是星星的大学同学彭翰,我比你更早认识她,与她相处的时间也比你更久,我们之间的私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但我来找她不是为了私事,就算你是她男朋友,也无权干涉她的前途。”
第24章 “这样看着我干嘛?眼睛……
白色的车穿过清新的晨雾,行驶在朝阳洒落的宽敞道路上,一个小时出头的路程中,贺西洲都一直琢磨着沈星微的事。
从那个眼镜男的话中可以分辨,沈星微与他显然不止是情感纠纷,还有一些学校里的事,或许就是沈星微这段时间没有上学,整天在街上游荡或者在屋中窝着的原因。
朝阳灿烈刺目,透过一尘不染的挡风玻璃照进来,贺西洲眯了眯眼,转头看了眼沈星微。
她睡得正香,车子行驶得很稳,她只是脑袋晃了几下,依旧保持着睡着时候的姿势,像回到了安全环境的小动物,一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她歪着脑袋时,脸颊肉被肩膀挤着,显得唇瓣嘟起来,跟她平时生气的模样很像。
虽然沈星微素颜并且不需要怎么打扮也会很好看,但贺西洲还是觉得她的耳垂应该戴上长长的钻石耳链,脖子处可以戴着牛奶一样的珍珠,浓密的发上可以戴昂贵的水晶发卡。到达目的地,他将车子停住,按下手刹,探身去后座,长臂一伸就将后座的盒子给捞了过来。
本来是想上车的时候送给沈星微的,但是碰到了很晦气的人,贺西洲一时也给忘记了。
他打开盒子的时候,沈星微还正在睡觉,等他把雪花样式的水晶发卡拿出来,在沈星微的头上找了个位置,然后顺手卡了上去,收回手的时候,沈星微就被惊醒了。
好像在车上睡觉总是越睡越困一样,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又伸长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稍微清醒一点。见车子停下,她转头朝外看去,就见外面是很大很空旷的场地,场地画了停车位,周边都是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
顺着停车场尽头的石阶往上看,就隐隐能看见那座屹立在半山腰的酒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势高的缘故,这里的天空显得特别蓝,棉花一样的白云也很大一朵,给人一种悬在头顶上随时就能伸手摘下来的错觉。
郊外的风景与市内天差地别,隔着防窥车窗沈星微都被外面的风景触动,不过坐在车里让她视线受阻,她马上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完全没注意到坐在身边的贺西洲往她头上戴了什么。
下车之后视野开阔,山上都是茂密的树木,迎面吹来的风也没有夏季的闷热,反而带着一丝草木香的清爽。贺西洲下车从后车门把两人的箱子给拿出来,结果落地时手上的力道没轻没重,把沈星微行李箱的轮子砸坏了一个。
她沉着脸蹲在箱子旁边看了半晌,甚至尝试动手去修,最后还是没办法修好,因为整个劣质的塑料轮子直接裂成两半。最后沈星微只能选择放弃,站起来的时候神色难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对贺西洲斥责:“为什么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懂你这么大的力气施展在我的行李箱上面干什么?还是说你实在心里记恨我,这样暗中报复。”
“这也能怪我?我就正常放下来啊。”贺西洲满脸无辜地辩解:“你这箱子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谁让它轮子那么劣质。”
诚然沈星微这个箱子买的时候没花多少钱,但是谁又能说便宜的东西容易坏呢?她气冲冲道:“可是我用了一年多都没有出问题,怎么你拿了一下就坏掉了?”
贺西洲说:“坏就坏了呗,要我说你夕阳红三件套早就该换了。”
沈星微疑惑:“什么?”
“你那手机,挎包,加这个行李箱。”贺西洲感慨,“你要是当了资本家还得了啊?别人都是干到六十岁退休,你让人干到死直接埋。”
“你不要总是给别的东西取一些奇怪的外号。”沈星微皱着眉头,很不赞同地说:“不明白你讲话为什么那么难听,我对我的手机很爱护,不接受你这样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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