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正专心地看着,贺西洲就突然开口,“你以前认识我吗?”
她翻阅路引的手一顿,难掩脸上那一瞬间浮上来的慌乱,很果断地回道:“不认识。”
贺西洲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歪着头去看她的眼睛,沈星微察觉到他的意图,就把身体微微往另一个方向侧了一些,将脸挡住。
不用想也知道贺西洲现在的目光所蕴含的窥探很强烈,他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性子随和,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能够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强作镇定,完美遮掩,但沈星微无法做到。
如果她能在贺西洲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也不会从一开始在贺西洲家被抓住的时候,露出完全乱了阵脚,破绽百出的模样。
贺西洲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没道理不认识我,我在高中可是常年全年级第一。”
其实这话说得并不对,因为贺西洲在高一的时候并没有拿过全年级第一,是分科之后他才拿了年级第一,他的文科比较薄弱,但也只是偶尔,并不是常年第一。不过沈星微并没有反驳,只是说:“你真的很好笑,你又不是香港的选美小姐,拿了个年级第一难不成还要全国通报吗?”
贺西洲轻轻扬眉,“确实不会全球通报,但是会全校通报,你在韶华高中不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甚至没有一丝疑问在里面,沈星微听得心头一跳。她有时候会很讨厌贺西洲这种聪明,他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好像不需要什么有力的证明去佐证,可偏偏他又判断正确。
沈星微转脸,缓缓将目光对上他,比起邵蒲,贺西洲看起来绝对没有那么好糊弄,他能从蛛丝马迹里想到很多东西,所以沈星微承认,“没错,我确实在韶华高中上过一段时间的学,高二转走的。”
但她又说:“但是我不认识你,之前也没有见过你,年级第一对我来说又不重要,我为什么要关注?而且我也没有经常在通报里听到你的名字,可见你也不是常年都是第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贺西洲听到她的话里充满攻击性,但并未在意,似笑非笑地问:“那你怎么知道邵蒲的外号?”
“除非你关注过他,或者……”贺西洲起身,俯下头朝沈星微贴近,“你关注过他身边的人。”
他身量很高,弯下身时有一种能把沈星微全部笼罩的架势,加上脸上的神色并不算柔和,语气轻慢却带着一种逼问的感觉,给沈星微的心理造成不小的压力,下意识往后仰腰躲避。
蒲公英这个外号并不是很多人在叫,因为这是一个戏称,只有贺西洲在骂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并不是沈星微在体育课上碰巧路过他们班级就能听到的程度。邵蒲跟贺西洲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在高中又是同一个班级,可想而知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如果关注邵蒲,就不可能不认识贺西洲。
所以贺西洲想,沈星微藏在身后跟踪他,又说讨厌他的原因,要追溯到三年前。
沈星微觉得很烦,因为贺西洲实在长了一个不太好骗,也不好蒙混过关的脑子。她想后退几步先将距离拉开,贺西洲的欺近让她感受到很强的压迫,慌乱的心跳快得毫无章法,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是刚退后一步,就被贺西洲伸手搂住了后腰,阻止了她想要逃避的姿态,沈星微吓一跳,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她急声道:“对,我是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因为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讨厌你,恨你,看着你就烦!”
“是讨厌我,”贺西洲紧紧攥住了她掩不住慌张的眼睛,像是要砸破她一切的伪装,很是无情地问:“还是喜欢我呢?沈星微。”
第26章 “你就是擅长给女孩送东……
沈星微看着他的眼睛,被他藏在眸中的追问逼得步步后退,最后无处可躲,被迫与他对视。
沈星微抬手,将手掌按在他的脸上用力推,小声骂道:“你这个人真的是不要脸,是不是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就能得奖啊?还说什么喜欢你,真的好笑,我每天都希望你被车撞或者被高空抛下来的花盆砸,最好砸在脸上让你变成丑八怪,看你怎么用这张脸去骗人。”
对于沈星微这样的诅咒贺西洲也听过很多回,早已习惯,只是扬起眉毛,疑惑地说:“你对我的脸恶意也太大了,长得帅的人就这么招你恨吗?”
沈星微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马上对他人身攻击:“就你也敢说自己长得帅,分明尖嘴猴腮,像峨眉山的猴子成精。”
活那么多年,这种语言词汇用来形容他长相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但贺西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耳熟,旋即纳闷地凑近她,往她一双眼睛上认真瞧了瞧。
沈星微往后仰头,扬高声音,“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贺西洲说:“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瞎了。”
沈星微怒视着他,“你才瞎了呢。”
贺西洲就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将她往怀里拥,同时俯下头,贴近她的脸颊,在她耳朵尖亲了一下,与她贴得极近,仿佛是情人间亲昵的缠绵,“又生气。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是问了你两句而已,就这么诅咒我啊?”
沈星微沉着嘴角面上是不高兴的表情,耳朵和侧脸感觉到贺西洲近在咫尺的呼吸,细嫩的皮肤因为呼吸里的热染上淡淡的红色。他身上不知道在哪里喷了香水,是很淡也很沉的香味,轻盈地萦绕在鼻尖。说话的语气又轻,像是哄慰时的温声耳语,轻搔着沈星微耳朵边和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她轻轻敛起睫毛,漆黑的眼眸半掩,那些藏在脸上的不情愿好像被贺西洲低声的话语泡软了,手上推拒的力道也没有那么强硬尖锐,语气状似不满地说:“谁让你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贺西洲的气息已经非常近,顺着她的眼睛落下来,滑过鼻翼,在她的话音刚落下时,就含住她的唇。像一首节奏很慢又很轻缓的情歌,他的唇舌也变得温柔,轻轻在她唇瓣上舔舐,越过整齐的牙齿探入她的口腔。口齿中泛起的津液是甜的,混合着贺西洲刚才喝的山泉水和沈星微一直悄悄含在嘴里的那些廉价糖果的味道。
她很小气,贺西洲找她要时,她总会在里面挑挑拣拣,找出自己不喜欢的口味扔给贺西洲,那个甜香的青梅味是她的最爱,所以贺西洲只能在沈星微的唇齿间才能隐约尝到青梅糖的清香余韵。
沈星微仍旧对亲吻无法做出回应,只能仰着头闭着眼睛,感受到唇瓣被舔被咬,舌尖被勾住后缠着吸吮。戴在头上的水晶发卡在阳光的折射下轻轻晃动,投射在旁边的楼梯上,映出雪花的形状。
她步步往后退,贺西洲也迁就,直到她的后脚跟撞上墙壁,就再无退路,被贺西洲抵在墙上,困在宽阔的怀抱里索取,直到她面色完全涨红,呼吸也有些受阻,才微微扭头,表露了想要挣脱之意。
贺西洲钳着她的身体,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她身上的软刺和那些脾气在唇齿间一点一点揉碎,露出她原本柔和胆怯的心,向他贴近,与他融合。灼热的呼吸交织,分明房中开了温度适宜的空调,但沈星微却觉得很热,灼烧着她的躯体和神智,脑袋隐隐有些眩晕。
直到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贺西洲略显强势的亲吻,他松开沈星微的唇,发现她呼吸紊乱,面色通红,睁开的双眼里带着一丝惊慌,于是又在她的嘴角轻轻舔舐几下,舔去了溢出来的涎液,在她的侧耳揉了几下,状似安抚。
贺西洲转头去开门,沈星微看着他的背影,佯装嫌弃地用手背蹭了蹭嘴唇,用几个深呼吸来平稳情绪,但唇上被舔咬的感觉一直散不去,好像鼻尖还固执地保留着他身上那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香气。
她听见是酒店人员送来了行李箱,并没有着急去拿自己的行李,只是忽然在一个抬眼的瞬间看见楼梯上倒映的雪花光影。那光影折射出绚烂的彩光,正轻轻晃动,沈星微好奇它从哪里来,转头在周围找了找,并没有找到身边有雪花状的物品,然后她就发现,这片雪花光影似乎在跟随她的身体而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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