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朝缓缓点头,语气温软:“吃过了昭昭给的甜头,就再也离不开了。”
男人的目光缱绻又灼灼,如同眼里心上只映着她一个人。
说话间,仆从重新将汤药送了进来,并且非常有眼力劲的放到了谢嗣音的手边。
谢嗣音挑了挑眉,看着他的双手询问:“澄朝,你的胳膊现在还不能用力?”
陆澄朝点点头,面色坦然:“昭昭来了,就不能了。”
谢嗣音抿着唇笑,端起药碗搅了搅:“澄朝,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无赖了。”
陆澄朝倾着身子向前,笑得轻柔:“因为昭昭允许。”
谢嗣音笑着将汤药送到他嘴边:“我若今天不来,你就不喝了?”
陆澄朝一口咽下,温柔中带了几分坚决:“不喝。”
谢嗣音轻哼一声,又送出一勺:“倒是有骨气得很,那我从明天开始就不过来了。”
陆澄朝一愣,眨眨眼:“为什么?”
谢嗣音瞧着他这副懵然神色,收回手,笑得愉悦:“你若是不喝药,那好得自然慢了些。你若好得慢些,那婚期可能就会延后了。我正好也可以多在家中陪一陪......”
陆澄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汤药撒出一些在案几上。
不过没有人在意,陆澄朝一向琥珀色的眸子带了深邃的凝视和宠溺,定定瞧着她半响,叹道:“昭昭,我错了。”
谢嗣音勾了勾唇,将汤药递给他:“快喝。”
陆澄朝无奈的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下。见他喝完放下药碗,谢嗣音才笑着将桌上的蜜饯推给他:“吃一口吧。”
陆澄朝摇摇头,直接下了榻,走到她那侧。
谢嗣音心下一慌,起身就要走:“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没等她说完,陆澄朝握住她的手腕,俯身瞧着她,声音低缓温柔道:“要吃口甜的,但要吃口比蜜饯更甜的......”
于是,他直接含住了她的唇。
第36章 记忆
昏暗、潮湿, 还泛着些许的霉腥味。
暗室之中密不透风,没有一丁点儿的外光,只有墙壁之上嵌着几盏豆大的灯火。
一个男人被牢牢地绑在暗室中央粗糙的木制十字架上, 衣衫褴褛, 血痕斑斑。手腕上的绳索几乎深陷进了肉里,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就连头颅也跟着垂在胸前,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下半部分的脸庞也被乱七八糟的胡须挡了个严实。
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以为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嘎吱一声, 暗室门从外打开, 一束刺眼的光线射进来, 划破了长久的黑暗。
男人在昏迷中下意识地紧了紧双眼,似乎难受极了。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行动缓慢, 进来之后托起墙壁上的一盏油灯,缓缓几步上前去瞧那个被绑着的男人。因着走动,灯火摇摇晃晃, 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熄灭。
就在靠近男人的瞬间,他沙哑着出声了:“还没死呢,别看了。”
那人顿了一下, 转身将油灯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开始窸窸窣窣的动作起来:“不是我有意折磨你, 取蛊的过程如此,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个声音......赫然是闫大夫。
男人从喉间发出一声嗤笑, 没有再说话。
闫大夫叹口气, 将案上的瓶瓶罐罐捣弄一番,不知弄成了什么颜色的污水, 将其倒入碗中,喂给男人:“你说你好好的大祭司不去做,做什么要绑架郡主呢?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唉!”
听闫大夫这话的语气,这人......竟然是仡濮臣?!
男人没有说话,十分配合地抬起头,将那一看就剧毒无比的毒水慢慢饮下,干裂的嘴唇渐渐有了一层水渍。喝完之后,他终于睁开眼睛,那一双如海似渊的深眸即便陷于困境之中仍旧没有一丝的颓意,自下而上的睨向闫大夫,带给他无穷的视觉压力。
闫大夫即便曾随军征战沙场,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一时之间却仍被这个不足二十的少年给震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黑暗、疯狂、漠视一切,这里面甚至包括着他自己的生命。
果真是仡濮臣。
闫大夫默默将碗收了回去,重新拿过一个玉碗和银柄小刀走到他面前,等待药效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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