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影看,她皮肤白净,温柔纤细。
这幅场景不是许颂宁第一次看见了。
从小到大,姐姐都是这样。
她不像许鸣珂,小时候总爱逗许颂宁,给他逗哭了又丢给保姆哄。她从来都是笑着摸摸他的头,夸他又长高了。
她一开始在瑞士读书,后来为一个男人去了法国,常年留在法国。
再后来许颂宁病情越来越糟糕,她就亲自带着他去治病,辗转几个国家来来回回的跑。
她是个沉稳性子,却又是爱担心的性格。
此刻也一样,分明已经请了护工,她还是放心不下,一定要亲自守着他。
“姐姐……”
许潋伊听到声音,对电话另一端说了句抱歉,立即挂断电话走过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许潋伊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她用自己的掌心帮他捂热。
许颂宁虚睁着眼睛,望着她,开口道:“别再联系那个人了……他不值得,也配不上你。”
从没想过他会对她说这话。
许潋伊不禁愣住,半晌才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发烧烧糊涂了吧?小宁儿,你什么时候操心过这些事。”
许颂宁缓慢摇头,闭上眼,感觉喉间泛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很早前就想劝你了,只是怕你伤心。”
许潋伊又笑笑,“你还是小孩子,你不懂这些事的。你只要乖乖配合治疗就好了。”
“我怎么会不懂……”许颂宁苦笑,咽下一口腥气,“我也配不上葵葵。”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以怎样的方式离开葵葵,她才不会太伤心。
起初他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回到北京直接与她断了联系。
但他想起了姐姐。
当年许潋伊在瑞士的恋爱对象也是和她断崖式分手。
许潋伊那时本想着自己迟早要回北京,婚姻必须由家族安排,她也不可能和一个法国人结婚,所以不过是段随口答应的恋爱。
但这一场并不当回事的相爱又分离,却莫名让她在后来的日子里痛苦万分,甚至丢下学业去环球旅行一两年。
以为一切已经过去,但再回来时,与对方一次不经意的偶遇,又让她耿耿于怀,时至今日依然断不干净。
许颂宁发自内心的认为那人是个混蛋,他不想成为那样的混蛋,更不想让葵葵也经历这样的痛苦。
他深思熟虑后,决定慢慢减少联系,通过这样的方法一点一点磨灭葵葵的热情,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对他失去兴趣。
总归不过半年的相识,甚至不是挑清说明的恋爱关系,她或许不会太陷进去。
虽然这样也是混蛋行为,但至少她会好受一些。
往后再记起这段往事,也只当是漫长生命中的一段旅程上,遇到个无聊的、半路下车的人。
“小宁儿,你现在不应该想这些。”
许潋伊笑着拍拍他手背。
许颂宁慢慢睁眼看向她。
“你应该想的是,怎样才能快速好起来,不能再消极不能再心乱,好好的、坦然的接受治疗。”
他们都知道这很困难。
许颂宁沉默不语,她又道:“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故意停顿住,许颂宁低咳一声,“是什么……”
“是你要至少恢复到能做题。最近那小姑娘发来的题目越来越难了,你也知道我多久没动过数理化书本,国内教得又不太一样。上次有道题我实在不会,发给鸣珂的助理,被鸣珂知道过后让他给我笑话了好久呢。”
许颂宁嗓子发干,“对不起,姐姐。”
许潋伊笑着摇摇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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