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精心计划好的一切, 在一纸报告前的灰飞烟灭。
比如他满心欢喜的去,满载失望而归。
再比如郁葵葵,这辈子都无法遇见一个健康的许颂宁。
车内气氛凝重,许颂宁面如白纸,手指发颤,紧紧怀抱着那捧漂亮的花束。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路边的微光可以将中间那朵向日葵照亮。
幽幽白光下,许颂宁看见自己一滴眼泪滚落,砸在了脆弱的花瓣上。
世界在这一瞬间变得晦暗无光。
他这一无是处的一辈子,让母亲为他哭过痛苦过,而现在深爱的女孩也正崩溃流泪,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们的眼泪是无形的利剑,刺得他肝肠寸断、头痛欲裂。
车子刚抵达,刘姨便急忙过来搀扶,要打开轮椅,许颂宁缓缓摇头。
许潋伊要接过他手里的花,他也摇头。
固执的往前走,脚步却如同灌满了铁铅,每一步都沉重又迟钝,胸口如同抵着一把刀子,每呼吸一次,就要往他心里扎一次。
刚回到家,许颂宁几乎就要摔倒下去。
屋内的许鸣珂及时走过来,稳稳接住他。
“小宁儿。”
许鸣珂低头看了一眼他疼得发颤的腿,俯身搂住他的膝窝和腰,将他横抱了起来。
许颂宁很能逞强,这段时间更是到达了偏执的地步。
“这才一天,就可以出院了么?”
许鸣珂抱着许颂宁绕进房间,小心给他放到床上。
“他不愿意待在医院,反正在哪里都一样。”许潋伊皱着眉,从许颂宁手里接过花束,倚放在床头。
她有些犹豫。花粉这种易敏物很危险,许颂宁现在没什么免疫力可言,突然多出几个过敏物不是什么稀罕事。
刘姨正在旁边帮许颂宁褪下外衣,刚褪到手肘,忽然低呼一声。
因为长期输液导致许颂宁血管萎缩,实在没有地方可以扎针,护士只好给他扎在手肘内侧。
他刚才执意自己抱花,屈肘间,已经让针管脱落出一大截,鲜红的血一直淌到手腕。
刘姨立刻联系医生来处理,又是一顿忙活,一直到深夜屋子里才稍稍平静下来。
夜幕渐沉。
许鸣珂极少来霞公府这边,眼看许颂宁已经睡下,时间差不多了,就要打算离开。
许潋伊随口问:“你去哪。”
许鸣珂随口答:“缦合。”
许潋伊想了想,又道:“高考的事,你别跟爸说。”
许鸣珂单手拎着西装,颀长高挑的身影,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微挑眉头,“人在考场晕倒,又是咳血又是抢救,闹出那么大阵仗。我怎么瞒得住?”
许潋伊感到头大,随意倚向客厅沙发,猩红的沙发称得她皮肤极白。
她无力摆摆手,“算了。”
许鸣珂刚迈出一步,忽然又被叫住。
许潋伊又想起了一桩事
“小宁儿房间桌上信纸少了一张,是不是你拿的。”
许鸣珂呵笑了一声,转过身朝许潋伊走过来,白色衬衫枪灰领带,西裤质地精良熨烫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我的好姐姐,一张信纸,也值得你质问么?”
许鸣珂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索性在沙发旁坐下,长腿交叠,随意搭手接过刘姨递来的茶。
“你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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