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供暖一直靠着几台柴油、汽油发电机。
随着时间流逝,经常需要检修。好在,地下室里有备用件更换,程盛易和白潇祎每天都要腾出一点时间来检查。
今天,乔翟驰帮忙搭了把手。
等他帮完忙,回来时,恰好撞上几人都在场。
兰逍、鹿盈、霍清羚。三人的顺序。
几米之外,乔灵湛无声地观察他们,时不时还看向霍弋。
霍弋吃饭的速度很慢,可能是有点留恋,想要在别墅里多呆一会。
他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病,毁了嗓子。这事儿有利有弊。弊处是生理性地失声。好处就大大的多了:
鹿盈说他不说话时没那么讨人厌,这是叫他们胆战心惊的转变。
除此之外,他在别墅里磨蹭久一点,大家很容易忽视他的存在。
霍弋渐渐变成透明人般无声无息。
就像现在,他慢吞吞地,借着吃饭慢,在别墅里多呆一会……没人会主动做那个斤斤计较的人,让他赶紧走。
一直以来,只有刻薄的兰逍会冷着脸骂他,让他滚远点。
其余四人从没说过这句话。
他们理智尚存,知道自己不是别墅的主人,没有这个资格来说,那会显得他们喧宾夺主。
只有鹿盈、白潇祎、程盛易说这句话,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
兰逍仗着精神状态不好,直白、明晃晃地敌视霍弋。他说出怎样的话都不奇怪。
现在,兰逍在看鹿盈打游戏。
霍弋有了拖延的机会,他一声不吭,贪婪地看着她,试图从一天里短暂的吃饭会面时光里,汲取支撑自己生存下去的希望。
鹿盈搓完一盘游戏。
扭头,看到霍弋。
更惊奇的是,其他人都在默默旁观。
乔灵湛心不在焉地看书;乔翟驰忧虑地皱着眉头,他心神不宁地在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她、霍弋一眼。
霍至昭远远地望着他们,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很难得,大家都在。
霍弋丝毫不察自己已经成为兄弟们的“眼中钉”。
或许他知道,但他已经听从鹿盈的喜好,做个无声无息的哑巴……他不会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鹿盈:“霍弋。”
程盛易、白潇祎不在这里。
六个男人,他们的背脊同时紧绷起来,兰逍的指尖蜷缩,他焦虑地开始啃指甲——为了保持漂亮的甲面,他用自己学来的美甲技术给自己做了美甲建构。厚厚的甲油胶阻止了他啃咬的冲动。
他咽着喉咙,喉咙里的肿块沉沉地坠着。
霍清羚不开下一局了。
他年轻,藏不住心事,秀气精致的眉眼笼罩在阴郁中,狠狠地刮了霍弋一眼,他想到霍至昭无意间说的,与他、鹿盈有关的事。
他亲哥说,鹿盈喜欢霍弋不说话,当个老实的哑巴。
回忆锥心刺骨。
霍清羚咬住下唇,心想,他要是也学做“哑巴”,会不会得来鹿盈的另眼相看?
念头急转。
他很快就放弃了。
霍清羚知道,鹿盈喜欢他甜蜜的说话腔调。他不能为了一时的危机,方寸大乱。更何况,霍清羚能以什么名义做个“哑巴”?
他叹了口气,竖起耳朵,耳听八方,准备正面围观鹿盈和霍弋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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