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几天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这天孟其元要出院,她上完课便匆匆的过去。但没想到她到时竟然已经有人在病房里了。她再次的看到了那天在餐厅里的温馨,那个和她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小孩儿坐在椅子上,正用小叉子给孟其元喂着水果。
孟筂的心里一阵刺痛,但她很清楚,已经有了孩子,他的父亲不可能和她们断了关系。她没有再进去,正准备离开,就听谭音嗔道:“宝宝一直都闹着过来陪爸爸,你也不让我们过来,总怕被阿筂撞见,她是你的孩子难道宝宝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她的语气里虽是没抱怨,但却有几分委屈。
孟其元脸上的神色复杂,说道:“好了,这时候你就别说这些了。阿筂突然知道了这些事,一时间怎么可能接受得了。等再过段时间,我和她好好谈谈,阿筂一向懂事乖巧,以后会慢慢接受宝宝的。”
谭音对他的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说道:“也不知道你说的再过段时间是多久,我受委屈不要紧,但宝宝越来越大……”
她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来,孟筂面色冷漠的站在门口。她没有去看谭音,只是看着床上的父亲,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死了这条心,我没有妹妹,也永远不可能接受她!”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任由孟其元着急的呼喊也没有回头。
孟筂冲出医院,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尖锐的疼痛涌上来,她痛得直不起腰来。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打着让她接受那对母女的主意。那个女人是破坏她家庭的小三,他竟让她接受她!他真是失心疯了!
大抵是早已失望到了极点,她以为她会泪流满面的,但却没有,她的眼睛干涸,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她想起了一直不敢去见的妈妈来,尽管她不爱她,但如果知道自己的丈夫让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去接受一个破会她家庭女人,她应该也无法再做到心如止水吧?
她如果如她父亲所愿的接受了那对母女,那她又成什么人了?如果连自己生的女儿都没有了,那她的妈妈也真是可怜到了极点。
她在街头站了许久,伸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请司机送她去郊外母亲住的地儿。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她以为自己能鼓得起勇气去见母亲,但最终她也未能过去,就在马路的拐角处站着,看着那座被花藤爬满的院子。
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她才拖着疲倦的身体慢慢的回城。她的手机早在衣兜里响了无数遍,她都没有去接。
沈延習开着车找到她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顺着回城的方向一路走着,有好心抑或是不怀好意的司机停车问她去哪儿,她都没有去搭理。
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又一直没有吃东西,但在见到沈延習的那一刻她竟然还笑得出来,自嘲的笑笑,说道:“你那么忙,还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虚弱得很,沈延習原本有许多责备的话的,见她这样子再也说不出来,只说道:“你怎么这么傻?脚疼了吧?”
孟筂一直都没哭的,但见到他脸上的着急和关切,突然就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还好。”
她很快上了车,沈延習的车中没吃的但有水,拧开了瓶盖递给她。但她只喝了两口就放在了一旁。
沈延習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问道:“阿筂,你还好吧?”
孟筂知道是她父亲通知他来的,低下头去,说道:“我没事,只是惊叹于他们的无耻。”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惨然来,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父亲竟然是那么无耻的人!”
沈延習已经从孟其元那儿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好友,轻轻的说道:“阿筂,事情到了现在,你总不可能不让他管她们。”
第47章 行尸走肉
“是,他是不可能不管他们?但他怎么敢妄想我心无芥蒂的去接受那对母女?”她抬头看向了好友,问道:“阿習,你是不是觉得他很为难而我在无理取闹?可他现在的为难,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是吗?我有时候很怀疑,他真的和我妈妈相爱过吗?他又真的对她心怀愧疚吗?如果他对她心怀愧疚,那他是怎么能做到一边愧疚一边去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
孟筂的脸上浮现出惨然和痛苦来,她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这些为什么在她的脑子里,将她的脑子搅得快要爆炸。
沈延習回答不了她的话,他不忍见她这么痛苦,伸手将她的头揽到自己的怀里,喃喃的说道:“阿筂,那是他们大人的事,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孟筂痛得哽咽出声来,她也不想去想,可脑子却无法停下来,那些为什么纠缠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沈延習担心着孟筂,又怕她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没有让她回宿舍里去,而是带着她回了他们的工作室。他将床让给了她,睡在了客厅里。他有心想让好友不要钻牛角尖,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又想起自己家的事儿来,更是无从开口。好在第二天醒来孟筂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周末孟筂回学校也没事做,见他们忙留了下来,帮着打扫卫生整理文件,还去买菜做饭。虽是很久没有做过饭手生了,但她做出来的菜也让这几个长期吃外卖的人大呼好吃,并且力邀她加入他们。
沈延習骂那几人是想找一免费的保姆,让他们一边儿去。
赶了半个月的工后他们的第一个项目总算是交付,赚得虽然不多,但已十分值得庆祝,于是沈延習让他们叫上时不时来帮忙的女友,大家出去庆祝。
以往孟筂都不喜欢跟着出去的,但这次却没拒绝,还提前帮忙参考去什么地方庆祝比较实惠。她这段时间除了上课时间都呆在沈延習他们这儿,和几位合伙人以及他们的女友都已经很熟了。
四人合伙,除了沈延習和孙敬没有女友之外另两位都有女友,不过是他们的学妹,人都不错。
挑挑选选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在大排档庆祝,其他的地方消费太高。
一行人傍晚就出发,到地儿沈延習豪气的要了几箱啤酒,并将菜单交给女孩子们,让随便点。
年轻人呆在一起总是热闹的,激昂澎湃的谈论着以后,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孟筂微笑的在旁边听着,内心却十分平静。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却好像已经没有了激情,她的生活成了灰色,而不是像他们一样五彩斑斓。
她不愿意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几人喝酒到九点多,沈延習的手机响了起来,周边很吵,他起身拿着手机往僻静的地方接电话去了。
他没多时就回来,笑着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你们接着庆祝吧。”他喝了不少的酒已经微醺,伸手揉了一把孟筂的头发,说道:“我们阿筂也是大功臣,可别让她喝醉了啊。”
孟筂还没开口问他去哪儿,孙敬他们就起哄了起来,问他是不是播音系的系花给他打的电话。
沈延習这厮也算是百花丛中过了,半点儿也不难为情,说人有事请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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