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凝目看去。
烛光下,殷莳一段纤细皓腕欺霜赛雪,修长玉指葱白娇嫩。
手戳到了他面前,袖管里隐隐有幽香。
明明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她的气味的,怎么回事。
殷莳晃了晃手:“好不好看?”
“好看。”沈缇说,“金凤祥以做工精巧闻名,京城四大金楼,以他家为首。”
他别开了眼睛。
咦?
殷莳假装没注意,维持着欢快的情绪:“以前一直只听说过,见的少。当年姑姑回乡,给家中长辈女眷都带了金凤祥的钗子。我后来下山回家,姐妹们说,那一年母亲都最爱插那支钗见客。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了金凤祥。今日一见,果真是怀溪的金铺比不了的。真真好喜欢。”
男性心理学基本就是儿童心理学,夸他赞他就行了。
情绪价值给到了,果然沈缇也愉悦微笑起来:“喜欢就好。”
殷莳勾起嘴角,晃晃手腕:“可不能是一杆子买卖,以后还要。”
她目光狡黠,算计得明明白白,光明正大。
沈缇想忍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绿烟、荷心讶异对视了一眼。
“当然。”他笑道,“姐姐与我,夫妻一辈子,当然要一直有。父亲年年都要给母亲打两套新头面的。以后我也给你打。”
这就是殷莳想要的日子,能好好说话沟通,谁也不折腾谁,有钱有房还舍得花钱。
真叫人心情大好。
殷莳说:“我等着啊。”
若不是头发在烘着,沈缇非得笑着摇头不可。
殷莳转身撸了镯子收进妆匣里,还不忘回头嘱咐:“把头发烘透再走,早晚还是有点凉,待会儿路上小心别受凉了。”
沈缇的笑止住:“走去哪?”
殷莳从镜子里看他,也诧异:“你不去冯氏那里?”
沈缇摆摆手,绿烟荷心都退出去了,带上了槅扇门。内室里便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缇自己烘头发:“今天不去。”
怎么会这样呢。
年轻小情侣终于开荤了,按说应该是正上头的时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更别说这对苦命小鸳鸯的爱情路崎岖坎坷,还得先历殷莳这个艰辛,才修得正果。
殷莳还以为他俩圆房之后,有了名分,沈缇就可以正大光明天天住在那边,然后她一个人美美独占大院子大床呢。
沈缇怎么回事?
殷莳想到了什么,动了动嘴唇,从镜子里看到沈缇微微侧头烘发,肩头披的衫子滑落一半,中衣如雪,衬得他面孔俊美。
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
沈缇垂眸烘发,抬起眼,殷莳坐在梳妆台前,正梳头。
沈缇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殷莳说说。嘴唇刚动,殷莳放下梳子起身:“我帮你弄吧。”
她走到他背后帮他捋头发,铺到熏炉上。
沈缇要说的话就吞回去了。
直到头发烘干,唤了婢女进来收了熏炉,罩了灯,放了帐子,两个人就寝。
同一张床,同一幅帐子,同样两个人,可是今天和前几晚好像不一样了。
沈缇躺得格外靠外。
帐子里弥漫着殷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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