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来上了茶,退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公房的门。
沈大人道:“媳妇,究竟何事?说吧。”
到了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预感。
果然,殷莳说:“好不容易跻云也去坐班了,我终于能同姑姑单独说话。我知父亲和姑姑都是一片好意,才瞒着我。但此事深关媳妇切身,媳妇不孝,硬是逼着姑姑同我讲了实话。又硬逼着姑姑同我一起来见父亲。”
沈大人看了妻子一眼。
殷莳嘴上说着“不孝”,实际上把这事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使他责备妻子。
这种说话办事的风格和担当,若在官场里,是很受上司喜爱的。
荒谬,想什么官场,她是个女子。
沈大人道:“你姑姑有没有告诉你,跻云与我已经拒绝了恪靖侯。你不必担心。你是正经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沈家少夫人,谁也不能夺了你的妻位。”
殷莳道:“姑姑、父亲和跻云,都是中直又有情义之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收留冯氏。我从怀溪嫁到京城沈家,实在幸运。”
“只是,沈家待我深厚,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
“跻云和冯氏,前缘坎坷,如今拨乱反正正是时候。沈家与冯家,原该就是两姓之好,守望互助。”
“如今事情其实只卡在了媳妇一人身上,媳妇……愿自请下堂。”
该怎么说呢。其实她跑来通政使司见沈大人,沈夫人和沈大人就隐隐有预感了。
但当她真的说出“自请下堂”四个字的时候,房间中还是陷入了寂静。
只听到殷莳的声音娓娓道来——
“原本就该是佳话的一段好事,就该有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