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问:“这是谁?在哪里?”
婢女道:“是以前的两个管事,和姑爷不睦,就是您来那天那两个人,已经离开家里了。”
竟是两个男仆。
但产妇此时情绪崩溃,管是谁,她要见,就喊来。
婢女瞠目结舌:“可是,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呀。”
赵青哭道:“在、在西郊……去问九满,九满知道!”
四民、长生都走了,如今九满在家里大小算是个管事的了。
之前往西郊给四民长生送东西也是他。
他快马加鞭地出城赶到了西郊去找四民长生。
四民长生面面相觑。
他两个是男人。赵青再怎么着,生孩子喊他们去有什么用?
哪有女主人生孩子喊旧男仆的呢?
但四民和长生都是聪明机灵的人,两个人沉默对视片刻,都悟了。
赵青真正想喊的人不是他们两个。
“我?”殷莳听了禀报,惊诧。
四民道:“大娘那个人,嘴硬心软。她生孩子喊我们两个男人有什么用,她想喊的肯定不是我们。”
是殷莳,她想殷莳去。
长生求道:“娘子!”
赵青才十七岁。
殷莳叹口气:“走吧。”
一点不耽误,套上马车就进城了。
因那家里还有个高长树,不是个东西,甚至曾经调戏长生的妻子。殷莳生得这样美,四民和长生也不敢单独放她进内宅。把各自的妻子也都带上,让她们两个陪护殷莳。
因为四民和长生的妻子都曾是赵家的婢女,都伺候过赵青,不仅跟所有人都很熟悉,还都跟着赵青练过两套拳脚。
否则那日长生妻子如何出其不意一脚踢开了高长树脱困。
姑姑没想到旧男仆送来了这样一位容光耀人的夫人。她恍然大悟,怪不得赵青嚷嚷着要见旧男仆,原来她真正想要的人是这个人。
“姑姑怎么称呼?”殷莳问。
一开口一抬手行止之间便让姑姑知道这不是小户人家的出身,看气度很像什么人家的掌家夫人。
“鄙姓韩。”姑姑道,“皇后娘娘派奴婢来照顾赵大娘子到生产。”
“失敬了。我姓殷,姑姑可称我殷娘子。”殷莳问,“大娘的夫婿在哪里?”
姑姑那嘴角就抿起来了,脸色十分难看:“喝醉了。”
“孝期饮酒。”殷莳冷笑。
姑姑总算找到个知己,道:“可不是。”
“有劳姑姑了,我先去看看大娘。”说了半天话,身上的凉气也散了,殷莳解了斗篷,进入了里间。
姑姑便听到赵青的声音道:“你、你真来啦。”
那殷娘子道:“你都派人到我那里去了,我能不管你?”
赵青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想不到别人了。”
殷莳给她整理过许多孕期注意事项。
后来韩姑姑看过也称赞,道:“这必是世家里的人。”
只有有底蕴的世家,一代代富贵养人,才能传下这么多的养生之道。
知识都是被垄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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