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西南之地,那是偏僻荒芜之处,在权势显赫之人眼里,区区六品一职根本算不得什么。
虽说回京后有机会登上通政司殿堂,但那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白白耗费三载时光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司职上,此后方能获得一次参选的机会,而且还须拔得头筹方可算作成功,这与夺取状元无异,难度可想而知。
若是失利,这些年光阴岂不是付之东流?
更何况在家族势力支持下,他们可凭借关系直接授予更高品级,虽不及通政使,但也绝非吊车尾。
往后再加以努力,打点些门路,也不乏升迁至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故而让他们远赴西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可温淮知就独身一人,他对京城是向往,当并非眷恋,再说日后都是会回到京城,所以这点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
他也有先前的经验作为铺垫,西南之地的生活于他而言无非就是和石林县相似一些,这点他也不在乎。
至于通郑司一职,他是抱有必得之心的,除非凤践离也来参任这一职。
那日在殿堂之上,温淮知就已深谙,这位践国公府二公子必有一番惊世伟业在未来等待着他。
于温淮知而言,输给凤践离,他自是完全心服口服的,因为他能深刻体会到,凤践离的想法与他之间就像存在着一条鸿沟。
而家族势力的优势,无疑能为他们铺平很多康庄大道。
践二公子自无需烦恼温饱之忧,只需专心致志于事,若有所不通,亦有他人为其指引前路,甚至亲自带领他增长见识。
这般优厚的条件,温淮知是无法相比的。
他只能凭自己一人,在谋生的前提下抽出一些时日攻读,遇到疑难时,独自反复思索,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反复撞击,才得以豁然开通。
话说回来,践国公府乃是非同寻常的大家,凤践离断然不会来应聘这等小小司职。
温淮知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情思已然飘然而去。
他此刻只觉得心中激荡澎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就算凤二公子真的来角逐此位,温淮知也毫无畏惧,即便曾在他手下落败。
不知为何,温淮知突然瞥见桌上摆放着一本书籍,正是时绾眠在他生辰时赠与的。
修长如竹的手指,轻抚书面,他的内心,仍有有几分不舍。
时绾眠在他生活中,如同一个特例,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底线,可他能怪罪于自己的放任。
他承认,他无法忘记时绾眠,看到她与别的男子成双入对时,甚至会嫉妒得发狂。
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何为嫉妒,哪怕是意识到与凤二公子的差距,他也不过是羡慕。
而如今,他会因时绾眠的一举一动而对他人产生嫉恨,甚至扭曲变形。
先前的吐血令他明白,情感这种东西,掌控容易,却也难如转掌。
再这般下去,对二人都不好。
因此,他决定给自己三年时间,好好告别这段情感。
他不敢担保能彻底遗忘,但至少归来之时,若见她已亭亭玉立,与夫郎恩爱,他心中能做到是祝福,而非扭曲的嫉妒。
这般想来,温淮知好似感觉生活有了盼头。他回到榻上,心如明镜,许多一直徘徊不决的事,一一尘埃落定。
今夜,他难得安然入眠。
第五十二章
◎自己哄好自己◎
见二人之间淡漠得好似冰霜,长月愈发着急。
多日下来,这对曾濡情至深的人竟如此陌生,连戏子都难以演绎出这般突然而至的疏离感。
而沈国公亦已交代,务必要再次捉奸这二人,这一次,裴洲池与时绾眠的决裂乃是至关重要。
正当长月焦虑不安之时,旁侧的领头公忽然开口:"明日我们当前往山林,运移一尊菩萨神像于此供奉,倘若不了解图纸结构,恐怕会听不明白其中关窍。"
说罢,他目光扫向淮乐公主、温淮知以及长月三人。
这三人乃是后来才加入其中的,虽说懂与不懂并无大碍,但防止日后反遭责怪,领头公决意还是事先告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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