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小子要报警!”一个手臂粗壮的男人一把将安遥从桌子底下拽了出去,后者被拽得一个趔趄,腰窝狠狠撞到桌子上。
元不谦心底那股怒火蹭的一下蹿了起来。
他从桌子底下站起身,将捂着腰的安遥护在身后,高声质问道:“你凭什么动我朋友,约架不及外人,懂不懂规矩啊!”
和身材健硕的壮汉一比,元不谦像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孩。
壮汉轻笑一声,嚣张道:“今天碰到我算你们倒霉,怎么着,你这个小体格还想跟我较量较量?”
元不谦正是经不起挑衅的年纪,他当即拉开了羽绒服拉链,把两臂的袖子撸到胳膊肘。
安遥从后面拍拍少年肩膀,叮嘱道:“我没事,你不要打架,被学校知道怎么办,会有处分的。”
“处分怎么了!”元不谦这会儿血气已经蹿到头顶了,他震声道:“我今天必须要他给你道歉!”
“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壮汉忽然说起炮灰小啰啰经典台词。
就在安遥以为这一场打斗在所难免,酒吧紧闭的门被从外面强制破开,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目光凌厉的公职人员跑了进来。
“警察,都不许动!”
壮汉啧了一声,熟练地抱头蹲下。
方才还张牙舞爪,叫嚣着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两拨人,纷纷低下高傲的头颅老实地弯下身子。
一时显得站着的安遥两人格外突兀。
今天执勤的是几个和元不谦不太熟的警官,即便足够熟悉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是一码归一码。
于是继上一次有了坐警车的经历之后,安遥又有了被警车押走的特殊体验。
车上元不谦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悲从中来,对安遥痛声道:“这下完了,你老公肯定更不让你和我一起玩了。”
安遥发出一声轻叹:“我丈夫最不看好你,偏偏你也不争气。”
元不谦低下头捂住耳朵,垂落的刘海盖住了大半张脸,郁闷道:“别说了,我已经自闭了。”
到了警局几十人被分开审问、做笔录,那两伙人显然都是打架滋事的惯犯,警察问什么都应答如流、滴水不漏,把所有的脏水都往对方身上推。
那名壮汉也一口咬定元不谦对他动了手,一副把人拖下水,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架势。
元不谦和安遥自然是如实相告,事件进展到最后,警察说了句:“叫你们的家人来保释吧。”
如果说元不谦在车上像个泄了气,瘪下一节的皮球,这会儿则是又被人在上面狠狠踩了一脚,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
安遥不禁担忧道:“你家里人很凶吗,他们会骂你吗?”
两人被关押在小隔间,冬天天黑得早,蔚蓝的天空被漆黑的夜幕笼罩,清冷的月光被气窗上的栏杆分割成一个个四边形。
元不谦手欠地扣着身边墙皮上的一个小缺口,语气寂寥道:“他们才不会骂我呢,他们什么都不会对我说。”
安遥忍不住问:“你和家里人到底怎么回事?”
元不谦道:“此事说来话长。”
“巧了,我们现在正好有大把时间。”
安遥两腿一盘,坐到元不谦身旁的空地上。
他开始庆幸刚才在商场里吃了炒鱼饼,这下不知要到几点才能被保释出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元不谦目光涣散,手指机械性地扣着墙皮,语气别扭道:“我好像没说过,我有一个弟弟,和我年纪差很多,他现在刚一岁半。”
安遥想了下道:“那还是不会说话的小宝宝呢。”
许是安遥的语气温和可亲,又或许是有倾泻在身上的月光加成。
总之元不谦这会儿觉得安遥温柔得不像话,终于松下了紧绷的身子,在这个特殊的地点敞开心扉道:“他已经会说点话了,甚至可以做短句交流,亲戚邻居都说他比别人家的孩子聪明。”
“所以你觉得……你被比过去了?”安遥斟酌着开口。
“也不能这么说。”元不谦用另一只手抓抓头发,郁闷道:“其实我初中成绩一直不错,我是以年级前十的成绩考进镇中心高的,但是高中开学之后我发现学习比以前吃力很多,学年排名竞争者也很多,就搞得我压力很大。”
安遥:“他们给你制定排名目标了?一定要考进前多少名?”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元不谦崩溃道:“我不是那种很聪明的学生,初中每天要学到很晚才在中考考出一个还算可以的成绩,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感受到他们对我当时的成绩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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