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她终于张开那一塌糊涂的唇,吐出一个冷冷的字。
谢不归沉默着。
他低垂着头,手从她的裙底抽出,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每一根指节,再度俯下.身去。
……
胸口的刺痛如此清晰,这一次,不是来自于药丸,也不是来自于蛊毒。
她侧了侧身,乌发散乱在雪白的背上,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墙壁里去,再也不见天日。
谢不归脸色明显的欲求不满,他散着长发下榻,冷白的脖子上有几道红色的抓痕,他低头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身上,穿戴齐整后,他对打水进来的伽蓝道:
“去给你主子擦身。”
男人的声音,已听不出方才的嘶哑失态,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如同松烟蔽月,含霜履雪。
伽蓝:“是。”
她小心翼翼走到榻前,看到女子像是被玩坏了的木偶一般软在床上。
乌发如瀑般在枕上肆意流淌,脸上耳上潮/红未退,让人看一眼便面红耳赤。
她闭着眼道:“去给我寻一碗避子汤。”
声音简直哑得不像话。
“这……”
“去。”
皇帝道。
谢不归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步子极沉似压抑着什么。
远远听到景福起驾的声音。
芊芊缓缓睁开双眼。
他并没碰她,却毫不留情在她耳边吐露出那些羞.辱的话语。
原来像谢不归这样的男人也是会说那些下/流不堪的话,她从前只以为地痞流氓才会如此。
过程确实难熬。
只怕她今后看到谢不归那双手都会忍不住发抖。
要避子汤,主要目的是支开伽蓝,她并不在乎谢不归听到后作何感想,如今他无法用她身边的人威胁她,充其量不过是禁足、降位分如此惩罚,这些对她来说已不足为惧。
却不妨碍如今的她看到与他有关的一切,都会感到恶心,这个伽蓝是他派来的人,更是让她无比的抵触。
七日后,亡国夏姬发作。
她该如何解毒,这一件事,比谢不归的存在更加让她头疼。
-
风雪大作。
一把伞倏地撑过头顶。
“项大人。”
郑兰漪如一朵脆弱的兰花,跪在台阶之下,风雪之中,乌发只以一枚白玉簪挽起。
簪头的那朵君子兰惟妙惟肖,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
而她素衣玉簪,像是那新寡的妇人,在为谁披麻戴孝。
她一袭白,便显得怀中的那一抹红格外夺目,那是一个红色的襁褓,孩子柔软的小脸在风雪之中冻得青白。
郑兰漪微微弯着腰,用自己的体温暖着这个孩子。
曾经权势煊赫的郑家,一朝倾覆。
全族下狱,死生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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