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着呼吸,她逐字逐句痛喊:“檀樾,你救过我一次,难道就要次次救我吗?哪怕你一次也不曾向我伸出手来,我也不需要...不需要你用一辈子来赎罪!”
忽而翻涌的情绪,像是泼出玻璃杯中的水。
除了尽数倾泻,无法收回。
“裴确!”
“裴确——”
掌心抵在胸口, 领口宽大的病号服被裴确揪成一团。
呼吸起伏渐大,四肢忽攀上阵阵麻意时,她眼前和身后同时传来一声呼唤。
眼光泛白, 裴确不觉向后仰倒,檀樾眼疾手快将她揽到怀里。
听见响动从远处赶来的安卉快步踏过草坪, 挽住裴确一只胳膊,着急去推檀樾,“哎呀你谁呀!”
“我送她回病房,你赶紧去找萧煦远!”
任她指甲掐着皮肤,檀樾也不松手, 一把将裴确拦腰抱起匆匆往病房赶。
“叮。”
电梯门开,刚把裴确放到床上,萧煦远已闻讯赶来。
检查完基本体征,他让安卉去拿了安定针剂。
注射完后,檀樾一直守在旁边,直到看见裴确紧皱的眉头渐松,才和萧煦远回了休息室。
“你跟她聊了些什么?”
一进屋,萧煦就接了杯水递到檀樾手边问道。
“她还是把我对她的爱当成一种愧疚...和补偿。”
“你这么快就表白了?”萧煦远有些惊讶一向沉稳的檀樾的直白,又想到他对裴确一向如此。
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慢慢来吧,我一早就和说过这事儿不仅需要时间,她从小就没感受到过被爱,像是柏拉图洞穴寓言住在山洞里的人,误以为火光投射到墙上的暗影就是全部世界,哪怕她现在已转过身,知道了洞穴之外才是真实,但看见你的爱,仍会畏惧。”
“对裴确来说,选择转身继续回到洞穴里,比走出来接受你的爱更容易。”
“你知道我惧怕的从来不是时间的问题,”檀樾颓然地垂下头,“我怕的,是她始终不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
手腕轻晃,白水贴着杯壁绕圈,像他此刻无处安放的困顿。
“我怕我越靠近,她就越难受。我陪在她身边,只能让她看见自己的不好,我不想这样。萧煦远,你说她要怎样才肯走出洞穴,走近我呢......”
“你要有耐心,”萧煦远说着忽猛一拍脑袋,“对了,忘记告诉你,裴确下月初就能出院了。”
“出院?她今天还出现这种情况——”
“是啊出院,要不是因为你今天整这出,她下周就能出院。”
“......”
檀樾放下水杯,走到萧煦远工作桌前,抓着转椅扶手,“唰”一声把他转到自己面前。
睁眼盯着他,十分真挚地问:“你让她出院了,那我怎么办?”
萧煦远一头雾水,“什...什么怎么办?”
“我以后要到哪里去见她?”
“靠!”萧煦远一把拍开他的手,“檀樾,不爱你不是病!再说了,追女孩儿你不懂我懂啊,正好,她工作的设计院老总是我爸朋友,你弄几个项目让她负责,搞点霸总手段。”
檀樾冷嗤一声,“我要照你这样做,裴确估计下辈子都不会搭理我。”
他叹了口气,目光眺望着窗外远山,“她靠自己熬到现在,要的是独立和尊重,连周展宜都说......”
“展宜说什么?”
“她说,她就喜欢这个嫂子。”
“诶对了,她最近和你联系吗?我发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她出什么事了?”
一提这名萧煦远就来劲,巴巴儿地追在檀樾身后,像个复读机问个不停。
偏檀樾慢悠悠喝完整杯水才肯说:“她飞去美国离婚了,不知道顺不顺利,需要我帮你问问进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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